齐大夫道:“齐大夫,我近来时常觉得心悸气喘,有劳你帮我瞧瞧吧。”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屋,齐大夫连忙跟上,进了屋后江欣竹又寻了个由头将伺候的丫鬟打发下去,待屋内只剩下二人,江欣竹所有的伪装顷刻间分崩离析。
人前端庄优雅的定国公夫人,此时目呲欲裂,咬牙恨道:“你都诊断清楚了?那死丫头果真怀了身孕?”
许大夫大概也是头一次看见盛怒中的江欣竹,不免有些惶恐,连忙垂首回道:“回夫人的话,都诊断清楚了,世子妃的的确确怀了身孕。”
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被无情掐死,江欣竹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险些晕厥过去。
好容易控制住情绪,江欣竹眼底泛着戾气,美目斜睇向许大夫:“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眼底再无半点往日的平易近人,阴森的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许大夫与她的目光对视上,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连忙道:“请夫人放心。”
见江欣竹依旧冷冰冰的盯着自己,许大夫连忙又道:“我这里有一物,无色无味,服下后三日内无异样,三日后药效方起,必能让世子妃滑胎,而且因为有三日的时间差,所以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更不会牵连到夫人。还请夫人放心!”
“最好如此。”江欣竹这才收回目光,扭动着纤细腰肢走到贵妃椅前坐下,一边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前些日子听许妈妈说,你家大儿子今年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不知可有婚配?”
许大夫一怔,随即想到什么,眼神登时大亮,连忙答道:“回夫人的话,小儿今年一十七,尚未婚配。”
其实早已婚配,今年年底就该完婚了。
然而一个穷酸秀才公的女儿,如何能与国公府家的女儿相提并论?
要是能迎国公府家的女儿做儿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那也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的天大喜事!
别的不说,有了国公府女婿这一个头衔,儿子以后说不定还能进太医院当上御医。
皇家御医,那可是她和相公毕生追逐的至高目标!
许大夫越想越兴奋,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安放了。
江欣竹半掀起眼帘,将对方脸上的兴奋尽收眼底后,又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讥讽,淡淡道:“你是许妈妈的堂妹,许妈妈这些年伺候我,尽心尽力,我都看在眼里,她的嫡亲堂妹,我理应照顾一二。”
她故意吊着许大夫,话说到紧要关头没有继续下去,反而一个急刹停顿了下来。
红光蹭亮的一块大红烧肉,就那么明晃晃地在你嘴边晃啊晃的,可偏偏就是不给你吃。
已经闻到肉香的许大夫果然伸长脖子张大嘴巴,眼巴巴地等着。
江欣竹这才道:“凝香是老爷的第三女,生母乃柳姨娘,外祖家也是书香世家。那孩子今年刚刚及笄,性情温和,长相亦是可人,若能说与令郎为妻,倒也是极为般配的,不知许大夫意下如何?”
说着望向许大夫。
还能如何?
自然是十根指头一起举起同意啊。
许大夫的双目越发蹭亮,激动的恨不能立马叩头谢恩。
虽然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然而那是定国公这一脉的嫡系子女啊。
而且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成为国公爷的姨娘,没听夫人说么,那柳姨娘的娘家可是书香世家呢。
原本许大夫以为江欣竹会给她儿子随便配一个其他房的庶女,没想到江欣竹这么看重她儿子,竟然直接就给配了个嫡系!
这就好比:我原本想着要个芝麻就行了,结果你却给了我一个大西瓜!
远远超出预期的巨大收获,压的许大夫险些站立不稳,一张平日里略显苍白的脸色此时红光满面,连忙满脸堆笑地感激道:“民妇多谢夫人垂爱!多谢夫人垂爱!”
迫不及待地就应下了这本亲事。
还跪下朝江欣竹行了一个叩头大礼。
江欣竹扫了对方那一脸谄媚的笑,心中鄙夷不已,面上却是不显分毫,道:“起来吧。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
她把“自己人”三字咬的极重,目光更是深深地望着许大夫。
许大夫了然,连忙从袖子里掏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双手捧着,殷勤地献给江欣竹。
江欣竹:“这是……?”
许大夫:“夫人,这瓶子里面装的,就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