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旋,他才看到女子是赤足伫立于水中步影轻盈,踩碎了星影水花。
那样刺骨的洛水,她赤足而舞。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生出了几丝异样的感觉。
那舞姿堪称绝世的华丽,但是,却给人以落寞寂静的触动。不知为何,那时候他只是想,这个人心底一定埋藏着很悲伤很悲伤的事。
待到看清她的面容,他原本想要向前的步子却止住了。
眸光清浅,面容倾城,与初相见时不同,她的嘴唇不再苍白,反而是火焰一般炽烈的红。
她是,青釉。
舞步在旋转中戛然而止。她看到了他。目光寂然,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是他无理造次了。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他却听到她说:“我记得你。”
“青姑娘。”他略行一礼,看向了她的脚。这裙子原本就比人要长上几分,此刻裙裾随着流水轻扬,她几乎整个脚踝都没入了水中。
十二月的洛水,是彻心的han冷。
她明明是面无表情,但眉目间总是生得几分幽愁的意味。这样的气质,总教人觉得慕之,又远之。
“你帮过我,这一舞,便算是回报了。”她起身便要走,窦瑰却喊住了她。她止步,却见他脱了脚上的靴子递给她。她微微颔首:“我岁身份微贱,却也不是乞丐。”
“姑娘一舞现今叫价三千铢,那日我不过举手之劳,怎么受得起这么贵重的回礼。只好倾囊相予了。”说罢,把身上的大氅也脱了下来,披在她肩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后,琢磨了一下,又一声口哨把马儿也唤来了。
他扶着她上马,说道:“这样,差不多有三千铢了。”
青釉并不是毫无见识的人,单看这一匹马,毛色纯柔亮丽,骨骼身形挺拔,是一匹上等的千里良驹,便是不止三千珠了。
“如此,公子与我便是两两不相欠。此后,相见陌路。”她在他的帮助下拉着缰绳一策,马便稳稳地跑了起来。
许久后窦瑰觉得han风肆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个什么状况。大抵今夜想多了旧事,人也变得感性糊涂起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拢了拢衣衫觉得石子路特别硌脚。
同时又觉得自己真真是荒唐了一回。
走了半刻钟,才走出了那片芦苇地。他却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勉强确认个方向,走了没两步听到身后哒哒马蹄。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底先升起了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