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的。可你只是你,是窦家赫赫有名的副将,你那样的性命,我承受不住。”
窦南筝似乎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余光瞥着她:“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只是作为我的妻子,我……”
窦南筝没有说话,看神情似乎听得十分认真。但是耿峣却没有再说下去,拖着有些重的步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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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里自从有了个端和郡主,似乎颇具了几分生气。
一些平时行事不仔细的宫女出的小纰漏,但凡被她撞见的,都一句话消了罪责去。有一个小宫女磕碰了一个温室殿里的进贡瓷瓶,吓得魂都没了,立下就要被拖出去打死,可巧不巧地,哭嚎声惊醒了大清早睡意朦胧来请安的端和郡主,被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一句“一个小瓷瓶是么,我会和表皇兄掏个饶的”,竟就这么捡回一条命。
太后知道了这些不成体统的事,却意外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句,下次要罪罚谁,堵着嘴拖下去便是了。
明眼人几乎都看出了,这陛下和太后娘娘,对这位小郡主,当真是极宠。
然则,那一日她贪睡起晩,却得知了堂兄窦栈昨日深夜遇刺身亡的消息。她心中一沉,急慌慌地往太后娘娘所在的金华殿中赶。
殿外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未曾拦她。
“皇姑……”
“陛下,窦栈是您的表哥。这失察之职自然史应当重判,难道陛下要徇私舞弊,罔顾朝廷法纪吗?”是窦南筝的声音。
归荑脚步忽地停止了。
南筝姐姐也在。
自从青釉的事情后,归荑总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亲姐姐,三分惧,七分敬。就是亲热不起来,或者说,还多了几分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陛下,这次栈儿遇害,的确是,马卫蔚有失职之罪,他辖管宫门兵卫以及雒阳巡守,若非他疏忽,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太后娘娘的声音。
良久,她才听到陛下轻轻的,听不出语气的声音:“母后,马太尉不久前才丧子马郎中令,你明明知道,马卫蔚现如今是马太尉的独子……”
“陛下,国法即是国法。”窦宪徐徐然说道。
“舅父大人,可若论国法,窦景舅舅身为执金吾,执兵看顾整个雒阳城的安危……”刘肇的声音不大,语气却轻缓如叹息。
“陛下,你的意思,是你要让你的亲舅父同那失职的罪臣一同问罪?”窦宪茶杯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窦笃舅父刚刚丧子,你又要你窦景舅父入狱?”
这下,刘肇竟是毫无声息了。
窦归荑手猛然攥紧。
她似乎听明白了什么。
“那么,陛下,马卫蔚……”窦南筝徐徐开口。
“既然……那么,暂且押入……”
“陛下!”窦南筝急急地说道,“那可是你表兄的性命!”
这,这到底算哪门子的道理。
窦归荑第一次感受到了她亲人们沉重的压迫感。
这已经不是劝谏。
这是……逼君。
她退了两步,踢到门口的花盆,窦南筝即刻回过头怒吼:“何人在外?”
归荑第一反应是逃走。
她不想要直面她的亲人们如此不堪的一面。
但是迈出一小步,她又似乎犹豫着什么,转身走入了殿中。
看见她的时候,他们眼底都有几分惊讶。
太后最先说话,却不是对他说,“来人,将郡主带到别处散散心。”然后才对着她说,“堂兄的事情,我们会好好劝谏陛下,一定讨回公道,你……”
太后的掌事姑姑上前作出拜请的姿势,见归荑纹丝不动,犹豫着抚上肩膀,劝谏:“郡主,走吧……”
“所谓劝谏。”
归荑挣开掌事姑姑的手。
“便是以圣意为主巧言引导。若是措辞强硬,那便是……”
“便是什么?”窦宪乜了她一眼。
归荑忽然说不出话来。
那种并不凌厉的眼神,却充满了压力与威慑,这大约是久经沙场的人天生的迫人气势。
她顿了一下。
然后,重新沉静。
“造反。”
窦南筝脸色猛然一变。
窦宪顷刻间拍案,茶杯震落跌碎,太后刹那间也是神色有异,然而很快恢复过来,示意掌事姑姑赶紧将她带走,对窦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