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打照面。第一次,因为他亮出了窦家人的身份,直言是窦宪吩咐来暗自保护郡主的,虽带着几分怀疑,但还是就此放过。
但是,此人行事颇有几分暧昧,实非磊落实诚之人。这一点,行夜心中早已有几分计较。
看出了行夜不动声色之下的踌躇,君骘垂眸看着怀中的归荑,蹲下,扶正她的身子,让她脚触底,伸出手轻轻拍打她的脸,试图叫醒她:“郡主,郡主?”
窦归荑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了君骘,似是迷蒙了一瞬,然后眼眸一点一点变得清明。
待到滴溜溜转一圈后,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在她说话之前,君骘已然截下话头,恭顺体贴地问道:“郡主,您说的要小人接救陛下,陛下所在何处呢?”
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余光瞥见身侧似乎有人。行夜恭敬利落地抱剑作揖单足跪下,行了一礼:“端和郡主万安,属下乃……”
话还未说完,窦归荑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神色激动难以自制:“你是他的贴身侍卫是不是,求你了,快点和我去救表皇兄,他受了重伤……”
行夜脸色一沉:“郡主可还记得方位。”
窦归荑连连点头,翻身上马,君骘也欲跟上马,归荑回过头似是要说什么,最后却终归没有说出口。君骘见状,停步原地。
一瞬的停驻后,她策马飞奔,将他甩在身后。
行夜翻身上树,身影在树枝间来回窜动,紧紧相随。
君骘侧身而立,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转身朝着雒阳城的方向,作势要起步。
如今他应该回到雒阳。现在雒阳城,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他必须要守在邓绥身边,与她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窦归荑不过是眼下手中最有利的棋子。而她救过他,他也护过她性命,便也算是扯平了。
君骘起步。
然后,又停下。
他咬着牙,双手紧紧攥起,垂下的眼眸暗波涌动。
似是不甘心一般冷冷一哼。
最终,又转身,还是朝着归荑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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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府。
邓钏这几日一直感染风han,缠绵病榻。
昨日侍女端来的药一口未动,就那样置于榻旁。邓绥害怕父亲的病进一步加重,每一日都要来探望许多次才能安心。
然而此番,连敲了三次门,邓绥都未听到回应之声,正欲推门而入。
“啊,绥儿。父亲这里无碍,只想要静静歇会,不必教人来打搅便好。”里屋猛然传来声音。
那声音似是疲惫不堪,邓绥犹豫了一下,还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