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娶的,也正是你……”
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咬着牙望着他:“胡……。”
“是胡说八道吗?”他勾起嘴角,望着她,“你可还记得你哪位青姐姐,死在你们窦家逼迫之下的青姐姐。”
不知道为何提起了她,窦归荑眉头微微蹙起。
君骘似是有几分犹豫,然而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你如今是在什么位置,她原本,就该在什么位置。”
这一句话意味含糊,她眼底闪过疑惑的光。
“还不明白吗?”君骘似是有几分悲悯地看着她。良久,叹息一般地说道:
“窦家为何要迫害梁家到如此地步,而梁家明明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又是凭什么还敢不断地接近算计窦家,为何你的表皇兄同你的皇姑母貌合神离,两人从一开始便彼此存着戒心……”
“我娘亲,为之而死的,凤怜花影图里,隐藏的秘密……”
窦归荑眼眸缓缓睁大。
——归荑,聚山河之繁华,必集天下之虐杀。
——答应娘亲,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要踏入雒阳城一步。
梦中迷离轻灵的话,回荡在耳边,而身上每一寸的肌肤,如同针扎一般地疼了起来。
她缓缓地蜷缩起来,浑身的血腥气包围着她,刺激着她脆弱不堪的神智。
“刘肇的生身之母,是你青姐姐的姑母,当年的梁贵人啊!”
——我知道哦,秘密。但那不是我的秘密,是你的秘密。你整个窦家的秘密。是足以让你们从云端跌落,万劫不复的秘密。是哪怕在公堂上讲出,言官一个字也不敢记下的,说的人,听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得下来的,那样的秘密。
——所以说,你还是让我带着那个可怕的秘密,死去吧。
“青……姐姐……”
君骘陡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悔恨交加地赶紧上前接住窦归荑倒下的身体,摇着头扶着她的身体,从袖子中掏出药丸,塞入她的口中,又喂了她一些水,说:“你不要这样……快吃些药下去,我说过会带你离开雒阳,必然会护你周全,你……”
一年前,她来到雒阳城。
上元佳节,灯火绰约里的那一场相遇。
一幕一幕,闪过眼前的时候,她紧紧地攥着胸口处的衣物,窒息而痛苦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大婚那一日,白皙修长的手指捻着盖头,一寸一寸地揭开,直到两个人四目相对。
大牢中,她端起毒酒,却被他一手打下。
梨花树下,她那样安心地倚靠着他睡去。
“你……又骗人……”
君骘猛然间瞪大了眼。
窦归荑鼻腔里,涌出一股鲜血,滴在他手上,啪嗒一声,犹如滚烫的油灼伤他的手背。
他慌张地擦着她的脸,她却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甲陷入他的ròu中:“他是我的表皇兄!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表皇兄?!”
“对,我骗你的……我骗你的……”他颤抖着说道,擦着她脸上的血,“你不要这样……且放松……”
如同枯叶从枝桠的一端缓缓飘落。
她无声地倒在他的怀中。
他的身体,如同被冻结了一般。
颤抖着伸出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感觉到那里还有微弱的跳动,他才如同获救一般,浑身重新找到知觉。
他扶着她,解下她的外衫,为她重新包扎好肩膀处的伤口。
然后,用白布沾着水,仔仔细细地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和泪痕。
“一定要活着……”他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但是,手背上的青筋却突出,语气里带着几分颤抖:
雒阳城里,那个以退让与温润为外衣,内心却黑暗狡诈的那个人。
“否则,你为谁而死,我便将谁,刃之。”
-
雒阳城。
长秋宫。
郑众匍跪在少年面前,咚咚地磕着头,说:“陛下,一次可以,但绝对不能再一次……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宫,这雒阳城就是太后娘娘的股掌之中,陛下啊,撤职的诏书还未传到边塞,若是太后娘娘擅自将诏书扣留……”
唰——
他的剑抵在他的头顶,郑众的话戛然而止。
然后,如同下定决心一般,郑众再一次开口:“即便陛下杀了臣下,臣下还是要说。那个孩子,毕竟是窦家的人,陛下难道不曾想过,若她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