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虎符后立刻出宫,那必然是亲自调兵去了!你如今出城,岂非极险之举?”耿峣字字在理,可是如今盛怒之下的窦南筝却听不进任何劝谏。
“难道我的叔父们就要白白死去吗?!”她怒不可遏地扬声反问。
“听着,南筝,你我是至亲夫妻,窦耿两家必然是联合相抗外敌的。你留着你的兵力留守雒阳,我领着我的兵马前去接应窦宪大将军,你看如何?”耿峣谆谆然,窦南筝此刻才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说得有理,此刻她是雒阳城中唯一的窦家人,她必须要守护在太后娘娘身边。贸然出城,只会让事情愈加复杂。
蓦然间,她脑海中电光火石。
“你说,陛下现在在城外?!”窦南筝惊愕道,蓦然间,望着耿峣,“你一旦找到他,莫要莽撞,我会以白鹰与大将军联系,一定等到你们会和,再将之压制。若是情况紧急……必要时,可诛杀之!”
耿峣眸色震惊。
窦南筝想了想,将手中兵符掏了出来,说:“这样不妥,这是我在城中一半的兵马,你且先调去,记住我说的,必要时,将之诛杀!”
耿峣望着窦南筝手中的兵符。
他神色无异,却默了一下,然后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和大将军败了呢?”
“不可能败,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窦南筝坚定地说道。
“兵变诡谲,你还是用你手中的兵马牢牢地守着自己便好,万一有什么异样,以你手中的兵力斡旋,至少,足以保你一人性命。”耿峣眸中似有几分深意,最终,叹了口气,骑上自己的马,返回城中,召集兵马。
半盏茶时间后,城门全开。
副将耿峣,领兵熊熊出城而去,窦南筝立于城墙上,望着浩浩的兵马,竟是如同战场一般的场面。
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走出半里开外后,耿峣似是回过头,隔着遥远的距离,与她一瞬间对视。
从前她和他任何人出征时,都不会为对方回头,因为这是不吉之兆。
隐约的,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昨天夜里,殿下的吩咐再一次响彻在脑海里。
——这窦笃的兵马,便暂且给你使用,如今你的兵力,少说也可与一位将军相媲,我要你带着这一队兵马,在窦宪抵达雒阳城之前,将其诛杀。
手伸进怀中,触摸着昨夜从窦笃冰冷的身体里取出的虎符,心中一闪而过窦南筝的脸。
不由得远远地,回过头遥望城楼之上的她一眼。
“终归,你是窦家人,而我,是耿家人。”他对着她,轻声地说道。
是那样远的距离啊。
回过头,策马而奔。
城门外走出数里远后,耿峣从怀中掏出一块尚且染着鲜血的虎符,伸出手,调整兵马前进的方向。
一旁的右将疑惑地上前问道:“不是要去接应大将军吗?应该是往正西南方走才是啊!”
“先往北十六里。”耿峣握紧了手中的虎符,说:“我们,还要汇合一队兵马。”
右将更加疑惑了:“副将大人哪里还有可调遣的兵马?”
“有啊,昨日夜里多出来的。”耿峣眼眸里迸射出冰冷的光,“窦笃,窦家的兵马。”
☆、第七十九章。山雨欲来
没过多久,千乘王兵马阜盛回京。然而在刘肇与之会合欲商讨对策之前,他郑重地将窦归荑托付到了行夜手中,嘱咐他一定要将窦归荑平安送回雒阳。
因为千乘王素来最恨窦家人,若是让窦归荑落入他的手中,指不定他要利用她做出什么事来。
故会合商议对策之事,还是刘肇自己一人去为好。
而负伤的君骘,自是半步也不肯离开,跟着归荑而去,同行夜两人面面相觑。
“这样放他和那千乘王会合,你确信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君骘懒懒地问。
“不会。”
“你当真就从未怀疑过吗?他会背叛的话,说不定立下便同那千乘王串通好去杀你的伯父哦。”他斜睨她。
“我相信他不会那样。”
君骘的脚步蓦然停下。
归荑往前走了许多步才察觉到异样,停下脚步回过头:“你不回雒阳城吗?我想要早些回去,指不定还能好好劝劝我那三位伯父,其实我的伯父也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好好和他们说的话,一定能……”
“你知道吗?那个人,是帝王。”君骘语气陡然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