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耿峣面无表情地望着窦宪,良久,叹息一般:“却没想到,你和窦栈临死前,都要用一样的神情,对着我说一样的话。”
窦宪眼眸骤然撑开,几欲开裂。
“栈儿……栈儿是被你……”窦宪被口中的血所呛到,呼吸不顺,却反手抓着腹部的利箭,猛然拔出划过耿峣的脖颈,他一个侧身险险躲过,一个踩脚,将还插在窦宪腹部的那支箭踩得更深,瞬间穿透过他的身体。
如同凌迟一般的痛楚。
“你娶……娶南筝……是为了……”窦宪似是猛然间想到什么,“我……的筝儿……她……”
耿峣微微勾起嘴角:“死了。”
他颤抖着吐出一口血。
“窦景和窦笃也不必多想,他们早在三尺之下等着您。”耿峣从怀中掏出沾血的兵符,看到窦宪脸色骤变,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手中也只有不足一万的兵马,如何对抗你这六万精兵,若非拿下你这位弟弟的兵马,又得到你那亲侄女关于你所在地的暗示,还真难以一举伏击……”
他轻然一瞥:“让我意外的是,您倒是真的十分相信我。”
窦宪浑身痉挛起来。
耿峣的刀高高举起。
“父亲大人。此番,是女婿不孝了,然而这雒阳城里,这样的事情想来您也没少做,便也体恤体恤我吧。”
“老……老夫乃大汉朝的大将军,却匈奴蛮夷千里,功勋斐然。敢问开朝以来,有哪一个人能够做到我窦宪如此境地?!……即便,即便是前朝的卫青霍去病,又有何可瞻仰之处……唯有我窦宪……我窦宪将大汉朝的疆土……”
耿峣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您还在做着沙场春秋之梦。”
耿峣有几分可悲地望向窦宪,“功勋斐然?那又如何。你的功勋,越是护住了我大汉疆土,便越护不住你自己的命途。”
“只要……只要老夫站在谁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即便是帝王也奈何不了老夫……说到底,你们在雒阳城里争的什么名,夺的什么利,还不都是我窦宪一刀一箭拼杀而来……我窦宪护疆土百年平安,试问朝中谁,何以及我半分?!”
满口的腥气,肺腑里搅这沙尘,他若有所觉,嘲讽一般地笑道:“老夫若无几分手腕,如何保得住自己的性命。想当年,连先帝也奈何不了我……任由我长姐抱来那贵人之子。却不想,竟然就断送在那rǔ臭未干的小娃娃手里……”
耿峣面色未改。
手无声地握紧了刀刃。
“所谓的一身忠骨不过是奉承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