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出世,便注定一生站在权力的巅峰。但她为了你,什么都不再拥有。
对于窦归荑心中高筑的城墙,他爱之,又恨之。
爱而不得,恨而无湮。
他在她身后,抱着她,忽然间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呢喃道:"窦归荑,原来,覆水可收,江河可逆,兜兜转转,八年,复归伊始。"
耳畔的雨声,竟也莫名地畅快起来。
“这么说,陛下那人,当真是不得城府颇深,不得轻信。那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邓骘嘴角莫名地扬起,说着“我们”二字时,心情竟是无比畅快。
“我得想想。”她却当真陷入了沉思中,缓缓念叨道,“首先,既然如今阴家不得圣心,便是借浪推舟便可,也好让我云姑姑好好看看,恶人,终有恶报,且行安息而去。陛下如今忌惮清河王显而易见,这风究竟向哪边吹如今尚不明朗,持中自居方为上策……”
“虽说如今陛下为天子,但是,江山要改,那也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然而,她却还有藏在心中不知该如何开口的话。
邓家如今的处境,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风口浪尖,轻举妄动不得。但是,她的亲姐姐南筝四面楚歌,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她异样的沉默,邓骘竟是一时间也没发觉。
“邓骘。我们窦家,早已是气数将败。”她深深叹出一口气,侧过头来,“南筝姐姐素来色厉内荏,那样过刚易折的性子,在窦家渐熄当年气焰的如今,她手中太过招摇的兵权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下邓骘总算知道了她在思索什么,心中也是沉吟下来。
不管如何,大雨han侵。邓骘一拉缰绳,调头而奔。
来时觉得漫漫长路,回府时,却觉得不过片刻。
他下马,伸出手,要牵着她的手再将她拉下马横抱起,她却静静的坐在马上,眼光盯着某处出神出得厉害,他一连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有听见。
府邸的管事提着灯笼来打灯,见两人湿成如此模样,大惊失色,赶忙吩咐人下去烧热水沏姜茶,再吩咐人去寻大夫取几幅驱han的药材来煎着。
他轻笑一声,手不再静止等她搭上,而是主动抓住了她的手腕,正要使劲,却听到她声音平缓无比地说:“邓骘,你娶我可好?”
邓骘当下愣在原地。
过了片刻,喜悦的心情一丝一丝地冒出来,再后来,那狂躁的欣喜更是如波涛翻涌而上。
“你说……”他猛然一拽,她跌下马来,不由得“呀”地叫了一声,话音未落他已经稳稳地接住了她,他低下头,眼若星辰,“什么?”
“我心中有一个想法。邓骘,你要的是你邓家的百年安宁富贵,而我如今所求,也不过是仅存的亲族一世长安。你忌惮陛下的皇权,又顾及清河王的暗势,不得已而持身中正。我如今在雒阳城中,能够信的唯有你,所以……”
她挣扎了一下,脚缓缓地落地,因为腿疾剧痛,她不得不将全身力气都攀附在他身体的一侧:“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极其强人所难,但是我别无他法。我希望,你能够介入清河王和陛下的暗斗中去,从中斡旋,暗渡陈仓保我窦家人性命,而我,愿将我窦家的残权奉上。如同当年耿家人如何将暗桩打入窦家,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得到我们窦家余下的兵权。”
“所以,你娶我吧。刚刚来路时,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窦家如今为人鱼ròu,与其便宜了贼人,不如予你得惠。你不用担心,待到我脱身离开雒阳,我们的婚约便就此解除。届时,你便可另行它娶。我猜,应该也不会很久。”
她措置裕如地分析中,邓骘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坠了下去。
感觉到他脸色不再如刚才那般明朗,她的心也跟着咯了一下:“你,你是不是不情愿。我知道,此事对于邓家来说,四分利六分祸,尚需斟酌,但,这对于我们窦家,却是唯一的活路。邓骘……”
邓骘猛然横抱起她,管家打着伞上前,扶桑挣扎了一下,但身体虚弱,也并没有什么效用。他将她安置在离他卧房不远的厢房内,命丫头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喂了她整整大半碗姜汤下去,这才坐在她床边,遣了一堆侍女奴才下去。
“你说过,归荑归荑,便是以荑相馈,白首之约。”他伸出手,理过她凌乱的鬓发,“怎么到我这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呢?”
她一愣。
仔细回想,却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
望着她疑惑的眼神,邓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