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会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为她动乱天下,还是,陪她去死?”
邓绥脸上是笃定而几分执拗的笑意,感受着片刻的寂静后,轻笑出声:“陛下还是什么都不会做,是不是。陛下依然会在清河王殿下的施压下立阴氏为后即使——”
邓绥笑意渐渐冰冷。
“您明明知道是阴慎柔逼死了窦归荑。”
“您还是会调停各方矛盾,权衡着兵权分布,明争暗斗中渐巩君权……陛下,无论您的情爱是多么温柔,只要您是一位明君,那情,必是薄的。”
“既然有没有她,您都会是一样的选择。既然有没有她,您都可以知道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么,她……”
“邓绥。”
她话猛然间凝在喉间,他刚刚叫她什么?
他回过头,眼角的余光俯瞰着她的铺地的衣角。
“朕以为,至少你,是能够懂朕些许的。”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邓绥猝不及防地,一颗泪砸在了地上。
他曾说过,她和他看到的,是极为相似的东西。也许不仅仅是看到,连同心性,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是因为如此吗。长久岁月下,不知何时开始,她对他的一切,感若身受。苦其之苦,乐其之乐,思其所思,欲其所欲。
他想要的天下和泰,他渴求的朝政清明。
她听祖父大人说过曾祖父邓禹一生戎马,所跟随的主君——先祖爷陛下,便可以算得上是天生的帝王。他当年平战杀伐四方,睿智谋算先机,还有,他有一双度人堪绝的眼,一先便认定了当时平平无名的邓禹乃将相奇才。而后,邓禹跟随着他,成为了他扫平天下最锋利的刀刃。由寸土之短,开拓至万里河山。
她从没亲眼见过先祖爷陛下。但是,她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和先祖爷一样。
是天生的帝王。
“是臣妾错了吗,臣妾以为,君王……是不该对任何事物,有着过分执念的。”邓绥话音刚落,刘肇稍稍动容。
——肇儿。记住。君王,是不能去爱任何一个人的。
“朕明白了。她不是han梅。”刘肇缓缓闭上眼,转过身来,眼光深邃而忧伤,恍若叹息一般说道,“而你,却是。”
“朕明白你的意思,邓骘六年前无论做过什么,并为此隐瞒,朕其实,都可以原谅他。”刘肇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平视着她,“朕那时的目的,只有两样,一是让她活下去,而是不让太皇太后寻到她。不管是朕藏起她也好,还是邓骘藏起她,只要达成了这两点,就足够了。”
邓绥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