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脚步声凌乱,尔后片刻安静,接着,熟悉三两脚步靠近。邓骘心放下,松开了刀柄,继续提笔写着书信。
门被推开,两位护军似是喝了些酒,糊里糊涂地竟是到了他帐里来。
“将军,恕末将斗胆再问,这灾早在去年底便安抚住了,何时……何时才调兵回朝啊,陛下虽说未有文书来催,可这么拖着……总是会怪罪的!”陈护军行着军礼,他本就疑虑,区区蝗灾,能有什么动乱,这年轻的邓将军也太会偷闲了,莫不是,这赈灾的银两里大有文章,亦或是,嗯,别的理由,他还真想不出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邓骘落了笔,将绢布封好,交给了身侧的人,望着拉上的门帐,挥挥手说道,“寄往雒阳。还有,将帐都闭紧了,漏了风可是好生冷的。”
这……这将在外,也得是行军打仗啊。这天天耗在陇西这一带白白吃着军饷,还说什么君命有所不受?
“将军……”陈护军对另一人使了使眼色,另一个人也忙地跪下,可还没说出一句话,被邓骘懒懒打断。
“怎么,你二位帐中不暖,要来本将军这儿同睡?”邓骘正儿八经看着他俩。却是一旁还未完全退身出去的侍从禁不住掩嘴笑了,自知失礼,行了一军礼,忙地退出帐外,还将帐门捂得严严实实。
两位护军原本喝了酒,微醺着面色,眼下却是都憋成了肝色。
邓骘双指扶颚,食指磨了磨下巴:“你二人这长相,委实是上不了本将军的榻的。”
帐外传来数人强忍后的稀落的低笑。
两位护军耷拉着头,好不尴尬地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帐外守夜的兵将。
邓骘也是轻笑着摇摇头,吹熄了桌上的灯。刚起身,却又听到门外稀落的脚步声。
一只手刚掀起被子的一角,回过头,看到陈护军也顾不上通报,急匆匆地冲进了帐内。
看到他的神情,邓骘的眼猛地危险地眯起。
“将军!”陈护军行着郑重的军礼,沉沉叩首道:“西境……怕是要起乱了!”
捏着被褥一角的手,猛地攥紧了。
门帐开着,冰冷的夜风灌进来,吹拂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利刃一般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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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
温室殿。
刘肇生生碰倒了一侧的酒樽,酒水汩汩流了一地,沾湿了地上安顺公主的一角衣袖。
酒水涟漪,倒映着玄色的身影,屹立在这堂皇的大殿中。
“陛下!”安顺公主再行一礼,“羌人之祸此时不平,陇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