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那染血的玉佩。
耿峣的面色,一片苍白。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便已经!
遥望着远处山头巨石旁凛然伫立的邓骘,耿峣刹那间,似是明白了什么,猛地便要抽出刀,牙缝中逼出两个字:“邓!骘!!”
那个黄毛丫头骗了他。想起她曾信誓旦旦起誓苍天的模样,耿峣便打心底里想要将她剥皮抽骨。那丫头和邓骘是一伙的,目的只是侵占她亲生姐姐的兵权!
白汀微微蹙眉。
耿峣此人,并没有想象中聪明,至少从此刻看来是如此。对于大局和细节,都看得不够透彻。她已然将话说到此处,他却首先想到邓骘对窦南筝死亡一事的隐瞒,而非细想,清河王刘庆一定要将窦南筝逼上绝路的缘由。
还是说,窦南筝的死,也乱了他的心。让他下意识思虑的重点偏移到了本该如何救下她。而不是如今自身的处境与去向。
但无论如何,既是他思虑偏了,她便再行提点便是。
“大人,都副将乃是被清河王殿下下了死命令诛杀,大人难道就不细想,其中的缘故吗?大人悔恨未能救下发妻,却任由她的死因不明不白,想必,副将于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白汀这两句话,如同一把刀插在了耿峣的心底。白汀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进一步道:“副将是个性子倔强的人,其实她的心中,也是有耿大人的。”
刘庆杀了窦南筝。刘庆,终究还是杀了窦南筝。窦南筝手中的兵权乃是一大隐患,但他素日里以为,刘庆不至于出手如此。
但即便是如此,他却,依旧不能够对刘庆如何。
即便,他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为大局着想,为他耿家着想,他却还是得用手中的刀,去为刘庆夺得那至尊皇位。
但耿峣第一次,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一般,被一种巨大而茫然的空虚占据了一切。
他神智清晰地分辨出他未来的路,可他的心,却好像蓦然成了虚无。
“即便清河王殿下杀害了您的妻子,您却依旧会继续为那位殿下鞍前马后,对吗?”白汀微微勾起了嘴角。
耿峣抬眸,他只字片语未言,自认所有的心思和思虑都未显于色。但她,却好似轻而易举地想透自己。
“因为您的妹妹,是清河王殿下的正妃。因为您妹妹,生下了清河王府里唯一的世子。所以只要日后清河王殿下成为了皇帝,你们耿家的外孙,便是铁定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