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却有十人,连屋子内都未进,便去追那两人。
难道说……难道说,清河王此番真正目的……是……
策马而出,坐上马匹飞奔而出,前往驿站而去。
行夜一定会往雒阳城逃,但被追着许是慌不择路,策马走官道,是最快的。也许,可以追上他。
白汀策马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却意外地在驿站换马时,遇上了她意料不到的人。
她隐隐看着策马远去的那个背影,隐隐地觉得有些像,又觉得,仿佛并不是。
不可能。
邓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雒阳城附近?!
纵然是聪慧如白汀,此时却也一时间未能联想清前因后果。
邓骘如今带兵御敌,应当是正在与羌人浴血奋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下马问了驿站的人,却听那人道,此人骑死了一匹马,这才来此处换马的。
白汀远远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却看他一个勒绳,调转了方向往偏路走去。
这条路直直地通向雒阳城,经过此处的人只有□□是要前往雒阳城的。他为何不走官道,却要走偏路。
难道……难道说,此人,当真是邓骘?!
他为掩人耳目,所以才不得不走小道。
白汀立刻将一袋银钱放置于小二手中,牵了一匹新马,追着那身影而去。而进了密林后,隐约间还能看到他的身影。
白汀隐隐地,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猛地想起什么。又一拉缰绳又调转了头回去,往那茅草屋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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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至心口,行夜手脚都已经有些发虚了。
窦归荑看着他,心口一横,猛地挣扎翻身,行夜一个未抓住,她便往下跌去。
行夜堪堪揪住她背部的衣物,下落时以另一只手抓住树干。
回头,隐隐地可以看见不远处窜动的人影。
“没得选了,行夜。”窦归荑面对着地面,手脚一阵发软,落下了眼泪,“松手吧。”
行夜一个抬手将她带起些许,尔后用一只手夹住她,继续往前飞奔。
他的眼却猛地发了黑。
脚下一踩空,从高处狠狠跌下。摔到地上时,清晰地听见身处下方的他,肋骨断裂的声音。
听着密林中攒动着靠近的声音。
行夜撑着身子,将被砸得发晕的窦归荑放置于地上。伸出手,抽出了腰侧的匕首。
是的……没得选了。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刀尖,对准着窦归荑的喉咙。
如果护不住你,也绝不能让你落入刘庆手中,成为刘庆挟持陛下的把柄。
窦归荑摔得意识几分模糊,影影约约中,能看到拿着匕首的那只手,指节发白。
猛地伸出手,扣住了行夜的手腕,行夜一愣。
“告诉他,我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那里冬暖夏凉,山明水秀。你给我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茂盛的梨花树……一切,都和我在扶风平陵一样……”
面具下的行夜,看不穿是何神情。
“告诉他,我……”
“原谅他了。”
手缓缓松开。
“因为他把原本属于我的人生还给我了,所以,我终是原谅他了。”
她闭上了眼,面容祥和。
“你可后悔。入雒阳城,你可后悔”行夜听着渐近的脚步声,低声问出最后一句话。
她浅浅地呼吸着,未曾睁眼。
眼角,却闪着晶莹的光。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直到行夜问出了这一句,她才明白。她从来都是那个初入雒阳城无知的小姑娘。她的心意从未变过。无论是她爱的人,还是她爱人的方式。
喜欢是给予,是付出。是成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甘愿为他而失去,包括生命,包括和他本能长相厮守的余生。
她曾恨他,恨他的背叛。但如今她只恨自己,恨自己的存在,让他两难。
她的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眼角,却滑下了滚烫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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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堪堪刺下的刀刃连带着手腕被瞬间砍下,窦归荑错愕中睁眼,脑中还因刚刚那一摔而混沌不已,视线也依旧模糊。
但却感觉到溅在脸上血的温热,和扑鼻而来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