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阿骘斩杀来使便是分毫不退让的气势,没有交涉的可能,便只能威胁。若是必要时候,臣妾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求能为陛下保住江山而不计生死。”
“为什么。”刘肇看着邓绥如今依旧烁然的神色,心中不禁浮起了疑惑,“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你却还希望朕赢。”
“因为陛下是对的。”邓绥伸出手,握紧了刘肇冰冷的手,说道,“因为臣妾相信,陛下是对的……因为臣妾相信,只有陛下……才是应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所以臣妾,一如当年窦氏之乱时一般,依旧坚定不移地选择帮助陛下,这一次,不为荣华,只为天下!”
“陛下不是说过吗。若来日真有此一时,要臣妾替您,担起这天下。这一句话,臣妾此生,至死不忘。”邓绥缓缓地站起身来,“螳臂当车也好,杯水车薪也罢,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便应该试上一试不是吗?!”
“可是,朕……”
“陛下为何妄自菲薄?”邓绥此时此刻显然不合规矩,站着俯瞰着坐于榻上的天子,但她话语间铿锵有力,一改平日里进退有度的模样,“陛下,您说过,您会成为……改变规则的那个人,不是吗?”
刘肇心猛地一跳。
他将头沉下,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感觉他好似,是在深思什么。
良久,他才道:“第二条呢。”
邓绥一愣。
他缓缓抬起头:“第二条提议,是什么。”
邓绥心下一坚,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第二个提议,便是望您再遣一名来使……当然,遣别人是无用的。只要陛下相信臣妾不会背叛,便将臣妾以来使的名义,遣往西境。臣妾定当为陛下尽力一试,劝返邓骘。这也是唯一的和解之法。”
“自然,如若陛下认为,臣妾有可能会一去不返,自是选第一条。臣妾没有半分异议。二者之前,前者的确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一条路。陛下只消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便可。”
刘肇默默然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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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溅不远处高台之上。
身上黏湿,枯草堆中,一只染血的手微微动弹一下。一片晦暗寂静里,仿佛听到耳畔的耗子声。
好……饿。
手指微微收拢,依稀听到有什么在手臂边啃咬。猛地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劲,一下扣住了那厮,抓住它伸到眼前,借着微弱的壁火,看着它肮脏的身体,听着刺耳的叽喳声。
干涩到凝结的嘴,吃力地张开。
满唇的细小血痂被拉扯开,她却好似不疼,也不曾思索过,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是很饿罢了。
身畔烛火微闪,暗色的人影投在她脸上,她只是一愣,手中的耗子便跑了个没影。回过头,看到一个逆光而立的身影。
“公……子吗。”
耳中也嗡嗡作响,书娆这么喊道,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公子……公子……”书娆也不敢喊大了,并未掌握好剂量也不是外头的人究竟昏沉到了什么地步,只是握住了牢房门,着急低唤。
书娆恍若想起了什么,忙地将怀里预备好的一袋小米粥和两包小点心都递了过去。这下她方才有了些反应,伸着手去拿,但身子挪不了半分,只是用力地伸着手,难以够到。
但书娆却浑身一震。只见其手的血污,手腕处的一圈伤口已然化脓,犹不忍视。
她未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得坐下,肩膀靠着牢房的栅栏,将手也尽力往里头伸。
“公子,你不用急。书娆一定会救你出去,一定会……”终于接到了小米粥和点心,她什么也顾不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书娆将怀中的素白布帛扎成团儿,一并带着两块火石丢了进去,道:“此地我实在不宜久留,此信中有要事相禀,公子收好了。看完后,趁着不注意烧了去。”
又看了一眼四周,转身便要离开,却终归不忍,又回过头,打量了她两眼。
便是在这片刻之内,牢房内涌入了十来人,将书娆团团围起。衣着华贵的女子踏门而入,手掩着鼻,似是受不了这刺鼻的腥臭气,瞧见了书娆,便扬着下颚道:“哟,这不是han乐坊的书姑娘吗,我还以为是谁有这个胆子,半夜暗探这王府禁地。”
书娆只心底一捋才知晓,自己能得到公子于此处的消息,能如此顺利地潜入,不过是清河王妃的一计罢了。
深知自己难逃一劫,书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