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解自己的裤子。
一把鲜红的刀穿颅而过。又划破了另一人的喉咙。
梁禅看着眼前这个人,眉头一点点皱起。
蹲下身去,为她盖好残破的衣物,她却惊得如同发狂一般啃咬起自己的手。梁禅未躲开,只是又解下自己的外衫,盖在她的身上。
窦归荑这才冷静了些许。
但因为身体中虫毒残余,她所视之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细细地看了许久,才勉强看清了梁禅的脸。
“窦归荑,走,我带你走。”梁禅一把拽起她,却觉得她身子软重。
窦归荑默了一会,才嘶哑着声音,缓缓地说:“你带不走我的。这是清河王府。”
“那也要试一试。”梁禅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走,阿骘在等你。你可知他为了你,都要反陛下了……”
窦归荑一愣。
暗夜中奔走的身影,恍如昨昔。
“我当真是不愿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为今之计,也只有带走你了,我的确没有几分把握,但终归,是要试一试……”梁禅长叹一声,再想使劲,却触到她受伤密密麻麻的啃咬之伤,竟是一愣。
“即便你能带我出府,却也没办法,将我送到邓骘面前。且不论我的一双腿尽断,颠沛之下,也不知能否活得了几日。单单是这清河王府的暗杀,就能让你我,连雒阳城也出不了……”她转眸,望着他浅青色的内里衣料。伸出手,握上他腰畔的佩剑,作劲一挥手割下一片衣角。
咬破了手指。
“梁禅。”
他看着她挤着手上伤口的血,在绢帛上写着一竖字。
“如此一来,我曾救你的恩情,你便还清了。也不必再处处顾虑我,而将自己身处险境……咳咳……你我梁窦本有宿仇,你同你姐姐一样,着实,也是个易陷困顿的性子。罢了,罢了……心中有些正气,总归,是好的。”
梁禅禁不住一顿。
自己心中的犹豫,她竟是知道的。
不错,那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当日在窦宪铁骑高高挥起的刀刃下,他已然决心为保陛下而赴死,却被一个窦氏的女孩救下。
在清河王府,第一次看到彼时还是扶桑的窦归荑时,他便认出了她。
窦归荑,窦归荑。
为何生性凶狠暴戾的窦家血脉里,偏偏还要生出一位,本性纯善,心如明镜的孩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血书传信
窦归荑,窦归荑。
为何生性凶狠暴戾的窦家血脉里,偏偏还要生出一位,本性纯善,心如明镜的孩子。
窦归荑写完,将之叠好,放在了梁禅的手中。
“你姓窦,我们本是生来宿仇。但我同时信奉善恶有报。”梁禅将这块血帕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中,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但看到她如今宁静的眼眸,心中,却腾起了别样的情愫。不由得又道,“你同你的父亲,乃至叔伯,是不一样的。”
“哦。”微微上扬,好似一声风轻云淡的反问。
再一次对视上窦归荑的眼眸,梁禅的心,却猛地如同被毒蛇啃咬。
“没有关系。”窦归荑伸出了手,梁禅下意识伸手去接,指尖滴答,落下一滴鲜血,窦归荑就着这染血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保君”二字,“无论你对我如何,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这样,就可以。”
“你这是……何意。”
她伸手拽住梁禅的衣袖,往下一拉,待他凑近了,便附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知道的。我于你有恩……清河王府,亦于你有恩……所谓恩仇必还,善恶有报,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救不了我,就像你,也救不了清河王。”听到了这句话,梁禅整个人彻底僵了。
她知道。
她竟然知道。
“你……”
窦归荑的手,抵上他的唇。
“对,我知道你是替清河王,来套我话的。”她在他耳畔,却好似力气有些尽了,缓了一会,才虚弱地说道,“这里可是清河王府,你又哪里来的这个本事,真的闯得到此处……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将此血书亲手交到邓骘手中……咳,咳咳……不需有任何迟疑,赌这一次,绝对不会错的……”
她听到梁禅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动,知道他已然听懂了自己所说的话。
手渐渐攥紧他肩膀处的衣物。
“不,你不明白。就如同你不信我,清河王对我,亦非尽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