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深夜中,她陪着他温书,替他解惑,告诉他,日后终有一日,一定要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有西绒,便不会有今日的刘庆。
窦归荑看着他如今的模样,禁不住连连的摇头,道“不,不是……不是这样……”
天哪,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可笑之事。
此时此刻,窦归荑意识到,刘庆他一直活在自己所织的梦境里中。
“她之所以……会费尽心思地,保住你的性命……期待你能成为皇帝……”
窦归荑望着刘庆,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因为……”
“窦归荑!”刘庆俯瞰着浑身斑斑点点地染着干涸血迹的窦归荑,一点点蹲下身去,见她欲低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扬首与自己对视,“不要再给本王拖延时间,现在旁的本王一句话也不想听。梁禅往哪个方向去,不说的话……”
刘庆却未想到,她竟是破釜沉舟般地接过了话头,望着刘庆道:“我不说,殿下又能如何。”
“我会让你,受尽这世间一切折磨,你毁了我的皇位,我必然,也要将你毁得彻底,莫要说活下去,就算是死,也会让你不得好死。”刘庆瞥着她褴褛的衣物,看着她肩胛上新生的伤痕,伸出手将指甲深深嵌入旧伤口中,鲜血染红他的指尖,他不遗余力地用指甲继续划开结痂的伤口,感受到她身体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痉挛。
“可以啊……”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顺着她低垂的睫毛滴落。
她可以承受。
所有一切的后果,她都来承受。
明明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
但是。
此时此刻,如果说心底没有半分害怕,那只能是骗人的。
无论她此时此刻端出一副什么样的神情,都无法遏制她从心灵深处迸发而出的,在身体内四窜,让她几乎快要失去理智的那份恐惧。
她真的……就要这样无声地死在这个地方吗。这短暂的一生,真的就要在刘庆的手中结束了吗。
回顾她的一生。
从在扶风平陵的茅草屋中降生,再到七岁时娘亲去世。十岁时第一次踏入雒阳城,不到一年,便遭灭门之祸。失去记忆的这几年,她以一个空白的心,重新审视着雒阳城的一切。
没有了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