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国力昌盛,史称永元之隆。
而在以这一位皇帝为转折,东汉自此,不可磨灭地开始了梦魇一般的轮回,幼子继位,外戚与宦官交替干政。
永无止境的权位斗争,在这座千年帝都里无声地演绎。
当他的意识渐渐消散。年轻的君王,嘴角微扬,却有一滴泪垂,没入鬓间。
因为他看到。
无尽的黑暗里。
踩着轻柔的步子,女孩提灯而来。
谁一书纸笔,书不尽,王侯将门猎猎峥嵘。
谁半曲欢凉,曲未及,红尘错落几分独钟。
谁沧海一粟,谁垂青万古。
☆、后记之 此生恨
延平元年。八月。
先帝次子刘隆继位半年,尚不满周岁而夭。邓太后急召邓骘回雒阳城商议,同时,重权加与家中幼弟邓宏为侍中,自由出入宫廷禁地。看顾宫城内不得异动。
邓骘风尘仆仆赶回雒阳城时,盔甲未卸,便从宫门直入长秋宫,觐见邓太后。
二人遣送宫人出去,便在长秋宫殿内密谈论。
“刘庆好生大的胆子,竟在我邓骘眼皮子底下行此大逆之事。”邓骘一锤砸在屏风上,屏风应声而倒,“阿绥,小皇帝死了,现下可如何才好。”
邓绥一席玄底凤尾双面绣外衫,内里是绛色裙裾,上头绣着大朵的合欢。头顶上发饰极沉,垂着两支东珠串的血玉簪子煞是醒目,耳畔的花钿栩栩如生。
她望着邓骘,道:“新帝本就是个权宜之计,不过是为了拖着刘庆罢了。他行事如此急不可耐,想来,是耿姬长年在他身上施毒,他的身体底子,也快要到大限了。”
邓骘深思许久,然后才道:“难道,如今便是你说的好时机?”
邓太后点头。
“刘庆一日不死,终是大患。先帝曾说,世子祜有帝王才,嘱咐过,先除刘庆,再扶刘祜。”邓绥说此话时,语气缓缓,观察着邓骘的神色。
果然见他脸色煞白一片,蓦然间便怒目圆睁,道:“你说谁?要立谁?!”
刘祜……刘庆的儿子,刘祜?!
邓绥微微皱眉,看着邓骘,说道:“大是当头,岂可论小非。”
陛下。您虽撒手仙去,徒留一片朝政纷乱。但臣妾答应过您的,一定会做到。
邓太后眼底,暗光流转,霸气凛然。
臣妾,定然为您,担起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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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府的正妃耿姬被软禁近五年,王府里,终于有了些人丁。在这五年间,清河王身畔姬妾分别诞下三女二子。而就是在半年前,耿姬深夜里偷偷以天灯为引,将其两位稚子引到身边,分别赠送了二人一个绣花精致的香囊。
不过一月,两位小世子前后病倒。清河王刘庆生疑,彻查王府,查出了香囊的来由。
御医只道,好生将养着,两位小世子或还能活到十岁。
而刘庆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想来,是注定了要子嗣淡泊。如今膝下康健,便唯有一个刘祜。
幼帝的登基不过数月,便驾崩。刘庆眼看着,便要大权在手。
邓骘来宣旨时,宣读的却并非立祜儿为皇帝的圣旨,而是宣耿姬入宫的懿旨。
整整五年未见,邓骘将耿姬从囚禁的苑中以轿撵抬出时,刘庆与耿姬擦肩而过,耿姬瘦得皮包骨头,面色青黄,但她的眼中,却是决绝之光。
“殿下……”耿姬的轿撵,在刘庆旁边停顿,“臣妾知道,知道殿下在害怕什么。你怕你登上皇位,膝下唯有祜儿一字,耿家便鸟尽弓藏,加害于你……但是,殿下,即便您不守昔日诺言,囚我五年,还与别人再生下儿子……我还是能,让这清河王府里,只有世子祜一人。”
天下,也终将交到我的祜儿手中。
轿撵抬出清河王府,抬入宫城。
耿姬清瘦的面色,从未如此镇定。
当她穿过层层宫闱,越过一道道门槛,终至长秋宫,看到宫殿尽头,威仪正坐一身华贵锦缎的邓绥时,她的嘴角,开始渐渐扬起。
而走近跟前,才看到邓绥身侧,宫人跪举着一斛清酒,三尺白绫,和一把匕首。
耿姬浑身一凉。
邓绥起身。将手中立储的圣旨,亲手交到耿姬手里,说:“王妃,这圣旨大抵便是您毕生所求,但如何才能将国玺之印盖在这圣旨上,便需要您,做出让步了。”
邓绥,要她用死,来换取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