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发现场

小小闹剧登时平息，宜青刚要把师妹放下进门，耳中隐约听到一丝轻微的马蹄声自南面而来，中间还隐隐夹杂着某个熟悉的呼喊。

他背着宜梦又转出门口，往声音来源的地方投去目光。

“宜青老兄！”

来人叫着宜青的名字，喊声不停，顷刻间到了宜青面前。他骑一匹棕色高头大马，身上穿件粗布青衣，领口和袖口都绣着赤色火纹。

人长得十分秀气，眉毛像女人似得又细又长，眼睛也很漂亮，长着对双眼皮，算是个英俊的人。脸上皮肤稍微黑了些，然而脖子下却又露出一圈雪白，想必从前是个白面小伙，是后来出门行走变多，又不爱保养，所以才给晒黑了。

此人是宜青的好友，名叫左释，乃是县衙里的捕快。

“左兄。”

宜青抱拳朝左捕快施个礼，看到那左释胯下的马鞍边上还挂着个灯笼，面上起了疑惑。

“夜里出过门？”

左释点点头，放下手里拿着的半个馒头，看样子他是边吃早饭边过来的。他翻身下马回个礼道：“我跟你说，昨晚上你这乡里出蹊跷事了。那逢阳街上的‘敏贤楼’里，出了桩命案。”

“哦？说来听听。”

宜青回过头朝还在自己背上的宜梦使个眼色，宜梦不满地哼了声，伸个懒腰爬了下来，撇了眼左释后进了屋。

左释把馒头放回马鞍上的布袋子里，凑近宜青身边小声说道：“昨儿个快三更，‘敏贤楼’的伙计来报案，说是出了人命，总捕头便带着我们过去了。到现场一看，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死一个活，死的那个身上中了二十多刀，活的那个现在还晕在那里，现在被抬到医馆去施救了，我看着实在有点古怪。”

宜青静静地听完，点点头问道：“你说是蹊跷事，蹊跷在何处？”

左释抬起头，左右看了眼，确认没人在旁边听着，便凑回宜青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个晕过去的，中间醒过来一回，当时像个疯子一样，出了门口就往外跑，嘴里还大喊着‘有鬼，有鬼啊！’，跑了没几步，又晕过去了。”

“有鬼？”

宜青眉头皱了起来，脑海里霎时间联想到了什么。

“那这人身上应该暂时还没问出什么？”

左释使劲摆摆手：“没有，还没来得及问，只好等他醒了再说。”

“现场封了没有？”宜青捻了捻下巴，眼眸里火花四射。

左释歪歪头道：“本来刚才来寻你就为这事，那会儿倒还来得及，不过这会儿怕是要封了，要不我带你去瞧瞧再说？”

宜青擦了擦鼻子，看了一眼左释骑来的马。

“走。”

两个立刻翻身上马，往那敏贤楼策马疾驰而去。

敏贤楼离这秀渝街也不远，骑马也只需两三盏茶时间，两人很快到达，左捕快紧随宜青翻身下马，口中说了声“就是这”。

宜青站在马厩边上，看眼“敏贤楼”的红木招牌，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感慨道：“左兄啊，这本是个好地方啊，听说酒酿圆子和排骨做得极好吃，搁到嘴里能叫人把舌头都咬错。”

左捕快虽来了这县里没多久，但也知道这里的名头响亮，他将马栓好，取了些草料到食槽中，走到宜青身边拍拍他肩膀，道：“等发了饷银，我请你来喝酒。”

这左捕快，其实说这话也是蛮有趣的，实际上他本身是苏州府里富商家的三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家中财富足够受用一生。

哪知他小时候不知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书，竟立志要“捉坏人”，至于怎么捉，心里也没个谱儿。他家里人想，你要“捉坏人”，那干脆考个功名，去做那刑官算了，哪知他又不肯，说只想“捉坏人”，不想当坐堂的官。

他家里人十分无奈，看他年纪一天天大上去，又不肯考科举又不肯帮家里做生意，便和他起了矛盾，后来更是与他吵得越来越凶，这左释一气之下干脆离家出走，到了这无锡县来做了个捕快。

平日里左释虽和家中常有书信来往，但总怕家里人追查过来，只好说是在这县里做着油米生意，天高地远，他家里人虽然放任他自由行动，却从来没想到，他居然是隐姓埋名跑无锡县做捕快来了。

“现场东西都被收走了，其实也没什么可看，但是有一处比较奇异，等去过那案发当地后我再领你去瞧。”

他把宜青带往“敏闲楼”内，刚进大门，里面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影，掌柜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