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给买空了,把药铺老板快乐疯了。当然,庞定安也不能光准备药材,那样就显得目的性太强了,布匹绸缎、书籍字画他也置备了的。
路过珍宝轩时,庞定安突然想到方慕那一头丰艳乌发上未着一钗环,心中不由一动,双腿便不听使唤的朝珍宝轩内挪去。
“这位郎君,您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们珍宝轩里头的玉佩、发簪等样式都是最时鲜,玉质也是极好的,比汴梁城里头的那些大店铺也不差什么。”店里的伙计满面堆笑道。他可是很有眼色的,眼前立着的这位衣着并不繁复华贵,可衣料绝不是什么凡品,他腰间系着的那块玉佩清透水润,价值不少。
只一瞬间,庞定安便锁定了目标,那是一只通透清澈的玉簪,簪身被琢磨成花枝,簪头则是一朵聘聘袅袅伫立枝头的豆蔻花,顶尖一点粉红仿若浑然天成。这玉簪的质地虽称不得极品美玉,但雕工极好,很有一番巧思。
庞定安手拿玉簪把玩的时候,思绪却已飘远。他在想象他亲手将这只玉簪缀入方慕的发髻中时的情景,玉簪清透,鬓发如漆,香颈藕白,美!美!美!
“这位郎君,簪子……您买还是不买?”伙计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他担心啊,这位通身贵气的郎君怎么盯着簪子笑得这般诡异,莫不是他想强抢了去?!
庞定安被这伙计一打断,甚是俊美的一张脸瞬间恢复了先前那种冷漠状态,眼底还隐隐透出些许不快与烦躁之意。毕竟嘛,脑洞开得正爽的时候被人打断了……
他示意牛大勇将数贯钱交给管帐先生,而后道:“就要这个了!”
嘿嘿,肯掏银钱买就好!
伙计脸上的警惕与防备之意登时消退了下去,转而换上一张极喜庆的笑模样来,他拔高嗓门道:“这位郎君您真是有眼光,这只豆蔻含苞钗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玉质实属上乘,雕工更是好的不得了!您呐,若将这只钗送与心上之人的话,定能成就一桩天上地下都少有的好姻缘呢!”
小伙计一高兴就说秃噜嘴了,让管账的先生直拿眼剜他。
“剩下的全赏你了!”庞定安的气息柔和了些,眼角眉梢处添了几分暖融融的春意,他道。
管账先生和小伙计一脸懵逼,这……这剩下的可还有十来贯钱呢!这年景,一斗米不过六十文上下,这十来贯钱够五口之家吃上半年还多呢。说来也是小伙计走运,嘴一时没把门的浑说了几句却偏巧戳中了庞定安的心事,好姻缘什么的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庞定安用巾帕将玉簪仔细包裹好了揣入怀中,贴着胸口放置着。他希望,为方慕亲手插上这只发簪的那日能早些到来。
就在庞定安和高兴等人踏出珍宝轩大门的时候,有两人自他们眼前跑过,快得好似一阵风。紧接着有自前方传来:“以前总是为皮熊撑腰的程知州来县衙找包大人的麻烦了!”
“皮熊那厮都俯首认罪了,程知州还想作甚么?”
“不行,老身得跟过去看看,包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啊,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我也去,我也去!”
不过眨眼间,人流汇集,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定远县衙而去。
“将军……”
“去定远县衙!”庞定安冷下脸来,道:“我倒要看看这程知州有多大的胆子敢动这公正严明、有功无过的定远知县!”
多大的胆子?!
程知州胆子可大得很,刚到县衙门口就对前来迎接的包拯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也是为啥定远县的乡亲们为什么会知道知州为难包拯的因由。待进了后堂,程知州更是直言包拯胆大妄为、擅动皮熊,半点不顾及官场上的忌讳。
“皮熊这事儿你怎么闹大的就怎样想法子圆回来,否则你这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程知州威胁道。
“本将军倒不知官家钦点的定远知县,你一个知州说免就免了?”巧了,程知州说这话的时候庞定安正好行至后堂门口,听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他冷哼一声道。话音未落,他便轻撩袍摆,大跨步迈入厅堂。
“何人竟——”程知州更是怒火中烧,猛地将茶盏往地上一摔,斥道。不过刚起了个话头便被出现在厅堂之中的这位浑身凶煞之气的英挺青年狗给惊到了。
程知州心道:眼前这人怎么瞧着有几分像表姑父呢……呢?
他腰间系着的那块玉佩上头可不就是刻着庞家的家徽!!反应过来后,程知州登时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与他那圆滚滚的身材不甚相符的是他的灵活程度和速度,只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