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壁的窗帘一掀,从里头探出个小孩儿的脑袋。扎着两包发,大眼睛小嘴,脸颊红扑扑的,却对他张嘴就没好话:达chūn意,你出来的时候带水果了吗!?”
达chūn意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勉qiáng忍住怒气,小声道:小爵爷,您要不用些果脯?这一路颠簸,鲜果不好存放,下官并未……”
你怎么做事儿的啊!?我们才出来一天,你带个果子一天就烂gān净了吗!?”温道庸连话也不叫他说完,立时回头和温乐告状,阿爸!这个人可真笨!他真的是大官吗?”
温乐对达chūn意看似抱歉的笑了笑,抚着温道庸的小脑袋训斥道:庸儿!以后说话不要这样直慡,若遇上了小心眼的人,当心他会使坏给你看!”带着这样一堆老老少少出行确实不易,但温乐也担心将妇孺放在家中会正中达chūn意下怀。到时候折腾出什么事情来,总叫人措不及防。
膝盖中了一枪的达chūn意肺都在发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和车夫坐在一处的麦灵通心中闷笑,表情纹丝不变。他大概可以猜测出温乐带着他来的用意,但没办法,他想要从温乐那儿得到更多的利益,就不得不做出最让他放心的选择。
达chūn意如今已经恨极了他,这种情绪出现之快让麦灵通简直始料未及。有时候他也在忧心若是这场战役温乐失败了,他日后该如何立足,但是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做出了选择,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他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帮助温乐打败达chūn意。现在看来,这个可能出现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达chūn意就像是被人下了蛊引,一步一步的在慢慢走向极端,而人一旦愤怒了,首先丧失的就是理智。达chūn意的心眼小,虽然他懂得伪装,但这个缺陷终究是存在的,再怎么掩饰,这性格都必然要决定命运。
……
兼州县令红达山带领着一班人马恭守在城外,兼州临海,大多数人自幼被海风chuī拂,都晒出一身的黑皮,显得尤其忠厚。
而包括红达山在内,他们大多数人还是确实很忠厚的。
看到达chūn意骑着马儿一摇一摆随着队伍行进的模样,几乎没有人掩饰的住脸上的惊诧。毕竟达chūn意的奢侈他们就算在偏县内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在新来的这位爵爷手下,却连张马车也混不到,只能骑着马儿和侍卫在一个队伍。
其实这种行为并非出格,至少在大厉朝内许多人都这么gān过,可对象是达chūn意啊!达chūn意这人,能和普通官吏一样么!?
达chūn意心中正恨,看到诸人的神情,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他先是朝着红达山狠狠瞪去一眼,张口就想先扬扬威风。
达大人——”忍冬扬起窗帘警告道,小爵爷已经安睡了,你最好不要喧哗。”
你是个什么东西!
达chūn意的眼神前未有的凶狠,一个家奴,竟然也敢在自己面前拿乔!
窗口内的温乐似有若无的瞥他一眼,分明笑意盈盈,却让他感到脊背一股寒气。
不行!不能让他拿住话柄!
达chūn意喉咙口的话语生生的咽了回去,满心屈rǔ的转过头来,转而凶恶的注视着红达山。
再不发泄发泄,他一定会爆炸的!
结果就是红达山无缘无故又被骂了一顿。达chūn意翻老本,从他贪污公款开始算起,一直到前段时间他去侯府拜访温乐的事儿,洋洋洒洒的说了大半天,红达山好容易调动起来的积极性又掐灭了下去,好几天都郁闷不已。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他这样的脾气达chūn意根本不敢委派他重任!为了这次的计划,他还要防备多少人!?
因为红达山的缘故,他现在连看往昔浓情恩爱的红霞都各种不顺眼,等到这次事件完成,他一定要将这个已经没有用处的小舅子给拉下马,换个人上去。
蠢一点也没关系,至少要懂得底线在哪里!
跟着达chūn意一道来的食客骑在马上颠簸的险些散了架,达chūn意深知还要靠他们出主意,于是尤为客气,骂完红达山出气,他就去安抚那些个老头了。
这些老头虽然磨蹭了点,但还是很有用的。前几任太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