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他原本以为应霜怜是应向天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平白被打成这样一定会去讨回公道,没想到只因为应七七的几句话就让应向天打消了主意,这样的父亲何等凉薄?
应七七却是了解的,向应向天这样的人,不惜把大女儿送进宫,又把二女儿送给一个可以做应香兰爹的老头子,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骨ròu亲情就放弃眼前的利益呢?不过是因为应霜怜不懂,如果她懂利益和亲情在应向天眼中孰轻孰重的话,如今就应该好好的利用这一份来自父亲的愧疚,而不是这样不懂事的胡闹。
也难怪应香兰恨透了应家,这样的利用怎么能让人不心han,怎么能让人不心生怨恨?应南暄没有感觉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自小他远在沙场,没心思去考虑这些,现在他开始慢慢接触应府,接触那些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想必很快就有了心里的答案。
听到应霜怜这样不识大体,应向天原本对这个女儿的一丝愧疚也没有了,正色厉声道:“送三小姐回房修养!”?应霜怜愣住了,没想到一向宠爱她的父亲竟然这样对她,几个下人将应霜怜抬回了溢香园;应向天疲惫的对着应南暄说:“你四妹妹估计也受到了惊吓,你把你妹妹送回去,然后来书房,为父有话跟你说。”?到底还是父亲,应南暄带着应七七退下,这一路上都没说话,他虽然是男子,但也知道人活在世上大多都会身不由己,刚才应七七的语气转变和平常的应七七很不一样,未必不是一种伪装,但是这样的伪装对于身为庶女的应七七来说是必须的,否则在这个诺大的相府中难有她的容身之地,所以应南暄并没有戳穿应七七在应向天面前的伪装,毕竟谁也不能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
相府篇 第十六章 重病的七姨娘
应七七站在应南暄的身侧,应南暄的长相虽没有夏侯凉俊美,但是隐隐有一种刚正不阿的气息,是夏侯凉所不能有的,五官也很端正,尤其是在沙场上磨炼的一种气质不同寻常;应七七觉得这个大哥并不为难她,反而处处维护她,所以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大哥从前远在云南沙场,虽然身为将军但是不常接触官场,不知道官场中的人心险恶,就连父亲也不例外;这次父亲叫你去书房一聚,必定有很多官场上的话要跟你说,希望大哥务必小心。”
“小心?”应南暄虽然有意了解父亲为人,但绝不敢相信应向天会有危害他的地方,所以有些吃惊。
应七七叹息的摇了摇头,果然这个傻大个儿什么都没察觉,应向天是在官场上的老手,老奸巨猾,不然又怎么能在朝堂上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一路走来都顺风顺水?还不是因为深谙官场之道。
应七七提点道:“大哥还记得小时父亲将你送与二舅舅,去刻苦钻研兵法之道?记得当时父亲还不是丞相,只是正五品上的谏议大夫,因行事得当,竟然在一年内连跳两级升为正四品下的尚书右丞,三年内又升了吏部侍郎,用雷霆手段在两年内晋升到了正三品的六部尚书,再到尚书令,紧跟着大姐入宫,深受皇帝宠爱,又升做了丞相;这一路走来从未大起大落,甚至可以说再以超常的速度一路晋升,这其中缘由有多少是大哥知道的?大哥难道真的以为从五品官升到一品丞相如此简单?就连大哥也以为正四品忠武将军这样好当?当中又有多少事情是父亲相瞒着呢;多少人挤破了头也不能做的官职,仅靠大哥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就能得到平常人四十岁才能拿到的官位?”应七七轻笑:“大哥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就比如父亲当初将你送到二舅舅那里,又何尝不是希望等你学成归来能够成为左右臂膀?忠武将军这个职位,手握的兵权又是多少?不用妹妹多说了,大哥心里有数便好。”
心里想是一回事,被人说破又是另一回事,应南暄又何尝没有想过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父亲暗中安排?不过没有人会去否定自己的实力,为了证明自己确实配得上忠武将军这个称号,他宁愿将自己留在苦han之地,常年征战也不愿意回家小住,何尝不是因为害怕面对自己,不敢承认这一切?如今被应七七说破,应南暄也只能坦荡道:“我自认为勇猛过人,所得的一切都是自己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不想只是被安排在固定道路上的一颗棋子;这些话我其实早在心里对自己说了无数遍,没想到今日被你这个小丫头说了出来,实在是惭愧。”应南暄摸了摸应七七的脑袋,眼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应七七知道这样做会很过分,但是与其让应南暄日后纠结,倒不如点破的干净;长痛不如短痛,应南暄应该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自己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