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样子。
惢心道:“那日你家少爷带着也换来荣国府万,洗手时家里的一个团凤的镯子不见了,奶奶不许吵嚷,出了园子,即刻就传给园里各处的妈妈们小心查访。
我们只疑惑是丢在了那块雪地里,被雪淹没了,没找到罢了,谁家又不是穷,也不是没见过。
却不想,定是你们这里的。你们这里的宋妈做个拿着这支镯子,说是你们屋里的小丫头子坠儿偷的,被他看见,来回我们大姑娘的。
大姑娘让我收了镯子,来你们这问一问:宝玉是偏在你们身上留心用意、争胜要强的,那一年有个良儿偷玉,刚冷了一二年间,闲时还有人提起来趁愿;这会子又跑出一个偷金子的来了。而且更偷到街坊家去了。
偏是他贾宝玉这样,他的人打嘴。
宝玉毕竟是主子爷,万没有我们这些当丫鬟的面前问话的,这话我告诉了你。你也是屋里体面的丫鬟,记得告诉宝玉,这事大姑娘嘱咐给了我们三爷,你们爷总要给我们三爷一个交代的,别和上次一样,以为混混就没事了。今丢的可是御赐的镯子,还好我们找回来了。
第二件,让你们爷也和老太太,太太听说说。家里再这么下去,竟弄些下三滥的人用些不入流的手段,真的不好看。
三则也好好整理整理你们屋里的,宋妈我们就留下了,你们也把他们家人送我们家去。别老弄哪一处处“都是一家人,这做贼的事闹起来也不好看。”又不是我们家做贼,我们有什么不好看的。
这是我们爷的原话,等袭人回来,你们商议着,变个法子告诉你们爷吧。”
惢心是看到宝玉在旁偷听了,出挑的大丫鬟要是眼神不好,还怎么出挑啊。这话说给麝月听,不如是说给宝玉没脸的。
麝月也是被荣国府的丫鬟教育习惯了,理算当然的认为自己就该被教育,回道:“家里这小娼妇也见过些东西,怎么这么眼皮子浅。”算是认下了这事。
惢心道:“究竟这镯子能多重,原是我们大姑娘说的,这叫做‘团凤镯’,不过就是个金镯子罢了。因我家小姐的身份,倒是有资格赏下这镯子。只是这凤饰的东西就算你偷了拿出去卖,也没人敢买的。我家丢了不要紧,本就是有资格赏出去的东西,谁家要是偷了,可是掉脑袋的勾当的。”说着,便作辞而去。
宝玉听了,又喜,又气,又叹。喜的是荣国府的丫鬟惢心果然端庄大气;气的是坠儿小窃,叹的是坠儿那样一个伶俐人,作出这丑事来。
因而回至房中,把惢心之语一长一短告诉了晴雯。又说:“你是个要强的,如今病着,听了这话,越发要添病,等好了再告诉你。”话都说了,还要等好,扯老婆舌头宝玉是真强啊。
藏不住事的人,这辈子都没啥出息了。
晴雯听了,气得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实时就叫坠儿。他能听出好赖来,这荣国府的丫鬟已经把这怡红楼当贼窝了,自家这么不争气,难免要让人瞧不起的。
宝玉忙劝道:“你这一喊出来,不就弄得人尽皆知了,过后打发她就完了。”
晴雯道:“虽如此说,只是这口气如何忍得!”晴雯说的气,是人家一个丫鬟都能堵门说道的气。
宝玉道:“这有什么气的?你只养病就是了。”宝玉说的气,是自家人不争气的气。
晴雯无法,出了生气,也不知道别的办法。只能依了宝玉服了药,至晚间又服二和,夜间虽有些汗,还未见效,仍是发烧头疼,鼻塞声重。
次日,王太医又来诊视,另加减汤剂。虽然稍减了烧,仍是头疼。估计这是有抗体了。
宝玉便命麝月:“取鼻烟来,给她嗅些,痛打几个嚏喷,就通了关窍。”
麝月果真去取了一个金镶双扣金星玻璃的一个扁盒来,递与宝玉。宝玉便揭翻盒扇,里面有西洋珐琅的黄发赤身女子,两肋又有肉翅,里面盛着些真正汪恰洋烟。
晴雯只顾看画儿,宝玉道:“嗅些,走了气就不好了。”晴雯听说,忙用指甲挑了些嗅入鼻中,不见怎样。便又多多挑了些嗅入。忽觉鼻中一股酸辣,透入囟门,接连打了五六个嚏喷,眼泪鼻涕,登时齐流。
晴雯忙收了盒子,笑道:“了不得,好辣,快拿纸来!”早有小丫头子递过一搭子细纸,晴雯便一张一张的拿来醒鼻子。
宝玉笑问:“如何?”
晴雯笑道:“果觉通快些,只是太阳还疼。”
宝玉笑道:“索性尽用西洋药治一治,只怕就好了。”说着,便命麝月:“和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