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怨毒的看了我,正确来说应该是抱着我的安澜一眼,居然开口说话了。
发出的声音既不是卫修然也不是丁若兰的,而是一种干冷如爬虫般的嘶嘶声。
“你做了什么?”我忍不住问安澜。
“你要杀它,所以我就把它抓来了。”安澜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我从它怀里弹起来栽下去。
我虽然猜测它可能神通广大,不惧于那只进门鬼,但也没想到它居然一声不吭将对方说抓来就抓来,轻松的程度简直就如同进门鬼拘役伥鬼!
“我知道你是谁,我们可以谈谈。”被拘束在伥鬼体内的进门鬼,可能是看挣脱青雾无望,冷不丁的突然对着安澜再度开口。
但安澜完全无视了它,抱着我缓缓从半空中飘下来,重新踏到了地面上,将我放了下来。
“你要杀它,只能由你亲自动手。”它说,“因为它当初是由你们招来的,所以按照游戏规则,也只能由你这个仅剩的活人驱除。”
再一次听到它让我杀鬼,我反倒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和害怕,而是很冷静地问它:“我要怎么做?”
“区区人类怎么杀得了我!”
被我们无视,甚至当着它的面在讨论如何杀了它的进门鬼,终于忍不住冲着我们咆哮着:“安澜!别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鬼尊我就会怕你!摄青鬼再强再稀少又有什么用,不还是被老牛鼻子镇……唔!”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安澜眼中的雾火猛的燃烧蹿高,又转瞬平复正常。
但进门鬼却还是被一团突然窜起的青色鬼火吞没,打断了原先想说的话。
火焰粘在它的身上扑之不去,只能惨嚎着在地上翻滚。
身上的腐rou已经被鬼火烧焦脆成飞灰,只剩下一具枯白中渗着莹青鬼火的骨架,反倒看上去显得“干净”了不少。
我不敢乱动,虽然感觉进门鬼的话中有着很了不得的讯息让我感兴趣,但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我现在能探查的东西……起码现在不行。
安澜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不到它的情绪。
只见它走上前来,突然一把将我搂进它的怀里,我和它胸膛贴着胸膛,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我深刻的体会到了死者的体温是多么冰凉。
“不要乱动。”
我僵硬着身体,感觉到它的脸凑近了我的耳旁,死人早就没有了呼吸,但嘴唇说话开合煽动的微风还是吹进了我的耳廓,让我全身发痒。
它让我不要乱动我就真的不敢反抗,一部分是因为忌惮它表现出来的力量,一部分也是因为它的手臂紧紧的禁锢在我的腰间,让我动弹不得。
然后它将头埋在我的肩窝,我因为紧张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血液循环也加快了好几倍。
我感觉到安澜张开了它的嘴巴,两根前端尖锐、触感冰凉的东西抵在了我脖颈的大动脉上,血管一鼓一鼓,让压在上面的物体形状那么清晰:那是它的獠牙!
我的呼吸絮乱起来,但还没等我叫出声,安澜已经快狠准的将牙齿咬进了我的动脉里!
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
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突然涌进身体里的han冷,就像赤身**的被扔入冰水中一样,连骨头缝中都透着han气。
但这种han冷也只有几刹那,当我缓和过来以后,就变成了舒服的沁凉,感觉全身都充满着力量。
就连肚子里从方才起就毫无反应的宝宝,也突然在里面轻轻动了一下,让我惊喜非常。
“魂契!你居然跟一个活人定下魂契!”
只剩下一个骨架了的进门鬼却还是不安静,又开始叫嚷起来,感觉声音里充满了惊骇:“你真的想让她杀我……不要……不要!鬼尊大人!鬼尊大人我投降!请您饶了我……”
安澜已经放开了我退了一步看着我,而我听见进门鬼的讨饶,也只是叹了口气不为所动,静静地与它对视。
不用去看我也能知晓脖颈处被安澜咬下的地方,此时一定有一枚形如青色花朵的火焰纹身,因为那就是魂契的契书。
有些仪式一旦完成,知识也会随之灌进脑海。
所谓魂契,就是将定下契约人的魂魄从此联系在一起,共享生死与力量。
但是安澜是鬼物,天生缺少三魂,所以虽说是相互联系,但我的灵魂掌握进了它的手里,我却感应不到任何它的魂魄,结果就是从双方的共享,反倒变成了单向的束缚。
安澜抓起我的手掌,我注意到自己的指甲都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