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抿抿嘴角,耳朵根红了个透——她只是太饿了。
魏长安垂垂眼眸,强忍着笑意,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河州城靠山环水,冬季凌冽的西北风被山隔住,寒气饶了半圈后卷着无愁河上的潮湿一并灌进河州城,夜里冷极了寒透了,三九天时甚至能活活把街上的乞丐冻死,遑论平时都没有人气的阴冷的小祠堂。
魏长安的耳朵和鼻尖都冻红了,她搓着手跪坐在旁边的蒲垫上,安静地等着沈去疾核算最后一项账目。
最后,当沈去疾用私印在账本上盖了印后,她发现地上放着的小砚台里用剩下的墨汁结冰了,黑黑的小小的冰面上正映着旁边橘红色的一豆烛火。
“好了,回去吧。”收好印章后,因为一只手里拿着账本,沈去疾就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拉魏长安的手。
准备去拉魏长安的手在伸到半路时反应过来此举不妥,这人便从善如流地拿起了被魏长安放在她手边的食盒,极力地掩饰着,说:“这天儿可真冷啊。”
说着,沈去疾撑着食盒借力缓缓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双腿双脚是僵硬没有感觉的。
“罚跪到时间了?”魏长安问。
她担心沈去疾——这个看起来守规矩但实际上没有一处不出格的人——她担心这人会因此而再次和他的母亲产生矛盾。
沈去疾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用事实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管她呢,意思意思就行了呗,走了……”说着,这人转身就离开了。
不让魏长安搀扶,不让沈盼搭手,膝盖僵硬得一路踽行的沈去疾看起来像个迟暮的老人。
魏长安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怕沈去疾摔倒,唉,也不知道这人又是在和谁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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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安没想到芙蕖姑姑会亲自来新逸轩给沈去疾送药——那天在大书房里的争执,沈练气到摔茶杯,而茶杯摔到地上溅起来的碎片,不巧划伤了沈去疾的眉峰,并且,沈去疾的膝盖也在那晚跪肿了。
看着眼前这个和沈练一样性格的——从来都只会跟自己赌气的沈去疾,芙蕖沉沉地叹了口气,满目心疼与关切:“去疾啊,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