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道:“说不说!”
这树被她砸得震下几片落叶,她那砸在粗糙树皮上的掌腹渐渐出了血。
暗探看得一慌,连忙道:“回禀夫人,属下护着您离开之后,辛姑娘和步姑娘扮成了您的模样,分成两路将泽军诱到别处……”
“之后呢?”
暗探咬咬牙,一狠心继续道:“属下将您安顿好之后,便派了两队人沿路去寻两位姑娘。属下寻到了数千泽军的尸体,却没有寻到步姑娘。而辛姑娘……”
暗探一顿,那样一个大男人却忽然咬牙红了眼眶。
柏氿心里一凉。
“说下去。”
“辛姑娘……被泽军抓住,泽太妃看出来她并不是您,便命人将她绑在十字木架上,立在悬崖边上,想要用她为饵将您诱出来。属下们闻讯前去营救,等赶到的时候,那悬崖边上却只剩下一截断了的腐朽木架。辛姑娘跌进了山崖底。崖底多猛兽,辛姑娘……”
那暗探忽然再也说不下去。
“我们又寻去了崖底,”另一位暗探接话道,“搜遍了整个山崖却只寻到一些碎裂的染血布料。布料是您常穿的长袍,那些布料的边上卧着一直白虎。白虎见了我们也不搭理,大约是吃饱了。我们便将它杀了,随后剖开了它的肚子,在它的胃袋里,翻出来一颗人头。”
说着,那暗探取出一个四方木盒,半跪下来,举到柏氿面前,“辛姑娘其他的部位……我们没能找到,大约是被其他的猛兽给吃了去了。”
浓重的血腥和腐臭从那木盒里飘散出来,招来一只黑羽乌鸦。
乌鸦落在木盒上,低下头正要啄上这木盒,柏氿突然伸手掐住它的脖子。
乌鸦低哑的惨叫起来,柏氿涨红了眼睛,咔嚓一下掐断了它的脖子。
乌鸦死了,柏氿却仍旧没有松手,越发收紧了手掌心仿佛要将它的骨头生生掐碎一般。
深红的血从它的喙中流出来,携着尸体般腐朽的气味。
恶臭从木盒里散出来,渐渐浓得直可熏天,却没有人想要去捂鼻子,甚至没有人露出一丝一毫厌恶的神情。
柏氿缓缓的伸出手来,抚上这一方冷硬木盒,随后,打开。
木盒里装着一颗挂着模糊血rou的骷髅。
骷髅的头骨曾被猛兽用利齿咬穿,裂出了许多缝,又塌了一大块,但从那面部骨骼的轮廓来看,依稀能分辨出,这曾是个模样清秀的女子。
风自林间过。
柏氿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一汩细长水流溢出她的睫毛之下。
落泪为恸。
无声成哀。
这一刻没有人出声。
所有的暗探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半晌之后,柏氿道:“辛兰和小步……原本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
她的声音被压得很沉,带着些微的颤抖,仿佛从牙齿里磨出来一般,“为什么,你们要允许她们这样做。为什么要让她们……白白的去送死。”
一众暗探们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