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识到了,何谓真正的野蛮。
那是赤果果的,在生死之间,在人性与毁灭之间,文明者与毁灭者的较量。
在冬月过了。
腊月来时。
左军师张源的计划成功了。
凡是绕过了燕山口,漫入了燕地的胡人,注定是永远留在了燕地的疆土。他们要为自己的罪与孽,付出了应付的代价。
那就是去死吧。
唯一死,赎其罪。
从边塞归来,再回蓟城时。
已经是腊八节。
腊月八,喝腊八粥,是一种节庆。
“你父王来信,来年开春,让咱们去京城。”
燕王妃对长子长媳,说了燕王的吩咐。
穿着常服的朱高熙和福娘是对视一眼后,朱高熙问道:“母妃,那燕地这边做何打算?”
“由左军师代劳。”
燕王妃简单的回道。
“儿子明白了。”朱高熙回道:“儿子无异议。京城也是蛮不错的。那地方比蓟城更暖和。说不定,咱们一家人往后就会住那里呢。”
这话中,朱高熙有一些小试探。
燕王妃自然听出来,所以,她望着长子是笑了起来,说道:“高熙,你这话在蓟城说说无妨。去了京城后,就得注意些分寸。莫被人抓住把柄,给你父王惹来麻烦。”
“母妃的话,儿子谨记。往后定然小心。”朱高熙答话道。
“如此就好。”燕王妃亦是不多讲了其它。在燕王妃看来,长子高熙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懂得她的叮嘱之意。
第56章
宏武十五年, 过去了。
宏武十六年, 来到了。
春。
福娘自然是按着婆母燕王妃的交代, 准备好了南下时,需要的物件。
那列出来的单子,福娘是审核了三日,才算是一一审核好。
在二月起程,诸人南下, 往京城而去。
开春,还带着微凉,风拂过面颊时,有少许的han气。
“今年似乎有一场倒春han。”福娘午时于一家驿站歇脚时, 对夫君朱高熙说道。
“无妨,越往南,天气会越来越暖和。”朱高熙说了实话, 蛮是安慰人的。
“倒也是。”福娘表示了同意。
“五郎,你真的想南下吗?”福娘问道。
朱高熙吃了两块点心,又是饮了半盏茶后, 才说道:“这话怎么讲?”朱高熙似乎还有些没听明白了,妻子话中的含意。
“我听说大堂兄还住在东宫里。这似乎是得了皇祖父的同意。”福娘说了此话时,目光是注视着她的夫君, 她继续说道:“你从小在皇宫长大, 又与大堂兄感情最好。五郎,你有没有想过,到了京城后, 将与大堂兄如何相处?”
“你们虽然是堂兄弟,但是,在面对了夺嫡之时的一切外在影响。你们之间的亲情,能经受住那重重的考验吗?”福娘说这话时,心头是明白的。
在皇权面前,亲情有时候,在某些人的心中会变得廉价的。
“你是说,大哥……他起了那一份心思吗?”朱高熙抬头问这一话时,满脸的差异。这时候,他真是有些不相信的。
朱高熙说道:“皇祖父有那般多的儿子,太子大伯不在了,还有其余的皇伯皇叔们。怎么可能会选择大哥?”
“你想多了。”朱高熙对福娘的话,给了这样一个评语。
福娘摇摇头,说道:“不一样的。”
“就凭到现在太子妃伯母和大堂兄他们依然住在东宫。就说明了,太子大伯在皇祖父的心中,有着十分特殊的地位。同样的,爱屋及乌,大堂兄他们也是受到了皇祖父偏爱的。”福娘很肯定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朱高熙真的有点接受不能。
这皇位哪是一件随意的什么玩意儿?
皇位的承传在朱高熙眼中是一件非常慎重的大事,它关乎了社稷,它关乎了朱氏的万里江山,何其之重也。
“为什么不可能?”福娘说道:“人心有偏,十根指头有长有短……”
“更何况,这种事情历史上也是出现过的。”福娘说得一本正经,她道:“晋惠帝这等亡国之君,如何上位的?”
“凭借的就是其母武元皇后的地位。”
“晋武帝何其多的皇子,为何偏偏立了一个傻子?”福娘继续说道:“无他,人心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