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深人静了,总能够放肆伤情一回,把那白日里生生憋回去的眼泪都痛快的挥洒一回了吧。
这夜,窗外的晚风拂过花瓶中的迎春花,送来淡淡幽香。
雪鸢一面给那花朵上淋了些水滴,一面眼泪簌簌的流下,那迎春花的花瓣花枝上也不知沾的是水还是泪。
于是第二日,她又是熬红了一双眼。
先前在江南魏府时,她好歹是府上的千金小姐,哪个敢给她气受,再加上她天生讨喜的个性,与人相处并未遇到过波折。即便是幼时她曾欺辱过她大师兄,被她爷爷一顿狠狠的教训,之后这事该过去也就过去了。如今,到了这京城,自从那日在中元节的集市上遇到了那英气逼人的霍大人,从此便是隔三差五的烦恼伤情,少有舒畅的时候。敢情这情味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雪鸢想到她爷爷,觉得现下自己“心病”很有必要让爷爷医治一番。不然她又不知道又得挨过多少个泪如雨下的失眠之夜。
这一日上午,她请马夫套了车,载她去往城东山庙下爷爷的住处。
这日阳光正好,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晨雾,一缕缕地洒满了小道。小道旁,柳树抽出了细细的柳丝,上面缀洁了淡黄色的嫩叶。小草带着泥土的芳香钻了出来,一丛丛,一簇簇,又嫩又绿花儿也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探出了小脑袋。
然而如今,再动人的美景也无法打动雪鸢那冰冷的心,她满心只有自己的伤情和失意。
她敲了院门,待长生开门后,她一跨了进去。
赛神医此时正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翻捡着那些晾晒中的中药材。福盛则在一旁的石桌上不停的捣药。
雪鸢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奔到爷爷身边,蹲下身来,把脑袋靠在爷爷的臂弯处,说道:“爷爷,我想我得改个名字了。”
赛神医顺着她问道:“改成什么?”
她撅着小嘴回道:“改名叫失意。”
赛神医不明就里的问道:“怎么讲?这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还是为了那个人?”
雪鸢惊奇的望了爷爷一眼,道:“哎,爷爷,你怎么知道的?您这推演之术是越来越神了,我半个字都还没透露,您就已经猜出我是为何事失意了?”
赛神医回道:“嗨,你这家伙还能为什么事,先前在魏府时整天上蹿下跳,没个正行,有几次失意过?偏偏是来了这京城,就成日失意起来了。要我说啊,哪也不如家里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