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进去暖暖吧。”使官苏辰大人也下了马车。
“苏大人辛苦了。”琪心道了声谢,紧跑两步先去为云希开门。
“姑娘,衣服你先放在那。一会我叠。”
“姑娘,这是温水,快来擦擦脸吧。”
“姑娘,给你手炉。”
琪心忙进忙出,不止脚不停着,嘴也停不下来。
“姑娘,一会我去把晚饭给你端来。”待她再进屋时,云希一把按住她,“琪心,别忙了,我不饿。你快歇歇吧。”
“我不累。”
“不累也坐着。”云希强按稳了她,“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
“是公主吗?哦,我又说错了,是大王?”琪心懊恼地。
云希被她这一说,该想的不该想的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强笑着推起她道,“你去吃饭吧。我实在困了,这就睡下了。”
说罢便解了衣裙到榻上,琪心一见只当她是真的累了,忙为她放好床幔,熄了烛火,自己轻了手脚出去。
没多一会儿,云希听到房门复又响起,知道是琪心回来了,她这才安心,一路上亏得有这个勤快的丫头打点一切,她才有时间胡思乱想。
次日醒来,已近晌午,雪仍没有停。
“姑娘醒啦。也不必急着起了。”琪心端了热水进来。
“今日不出关吗?”
“苏大人说雪太大了,我们在潼关等雪停了再走。”
说话间只听馆驿外面有些嘈杂,循声而出,只见驿馆外面正在清雪。
“苏大人。”
苏辰站在驿馆的台阶上,一见云希出来,让了让,“云希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听说今日不走了?”
苏辰点了点头,望着灰白的天空,鹅毛般的雪花地层层落下,“雪太大了,根本看不见路。等雪停的吧。”
云希见馆外四五十个奴仆正在清雪,他们穿的都很单薄,“怎么不等雪停了再清。”
“那时就清不动了,快回屋里吧。”苏辰也只是出来看看,便欲转身回去。
“发什么呆,还不给我快点!”咻地一声细脆,那鞭子已地落在了一个奴仆身上。
那人“啊”地一声惨叫,倒在了雪中。
“别装死。给我起来!”
“这位大人,手下留情。”云希上前,只见那奴仆双手抱头,只着两层褴褛的粗布衣裳,“雪大路滑,他穿得又这样单薄,大人怎么还要罚他。”
那小吏见云希后面站着一身文官打扮的苏辰,忙恭敬地收了鞭子道,“扰您清静了。我让他们小点声。”
“不是他们,是……”低眼间,正迎上那奴仆起身跪好,那脸面看上去竟几分眼熟。
“抬起头来。”云希轻声道。
那人三十岁上下,胡子拉碴,满身伤痕,新伤叠着旧伤,“我们是不是见过。”云希凝着他道。
那人扭着身子,别开脸去。
苏辰走了近前,“怎么了?”
“大人!跑的这个抓回来了。”伴随着一个粗重的吼声,众人只见驿门前,一个壮吏拎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奴仆扔至地上。
潼关守将见了,不急不徐地踱步上前,那奴仆已是奄奄一息,见着守将的步子逼近,大口倒着气。
“我在潼关守了十年,还没有一个奴才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那守将掂着手里的长鞭,“可若有人不安心待在这里,也就不用回来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那奴仆瘫软着身子叩道。
潼关守将对壮吏一抬眼色,“头回来就好,这身子,我不要!”
“是!属下明白。”
琪心抱了大披风出来,“云希姑娘,快回屋吧,外面风han,这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苏辰扫了眼前,“我们回去,这些都是流犯。”
那负责看管的小吏也有些为难地抱怨着,“每日陆续有来,清点路上死伤的,日日登录,这场大雪一下,待停后,怕是新来的里又能死上一批……”
“每日都有?”云希诧异地,“都是什么人哪?”
小吏摇了摇头,“我们哪里知道,大王流放来的人,犯了什么罪那是京中的事。”
“大王流放的人?”云希不解,如月这才登基两月余,他们从京中走到这里走了一个半月,如此算来这被流放应是如月刚刚登基之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