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门前,夜色中街市上来往的行人很少,倒是与酒楼里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对比。
进至万福楼,云希往门口一立,只觉众人齐齐地看向自己,顿时嘈杂的一楼变得鸦雀无声,那老板也觉出反常,抬眼就看到门口白衣胜雪的女官,再一见那双手袖口的天青色,忙堆了笑脸上前,“执青大人快往里面请。”
云希一见那女店主精明模样,边随着她往里走,边悄声问夜奴,“我新上任,她怎么知道我是执青?”
夜奴低声道,“大人你虽面生,但这一身衣裳,王城谁人不知,咱们平图府虽不参朝政,却是天下独一份的职位。”
女店主将二人引至店内,云希上了二楼,捡了窗口落座,“店内可有什么特别的客人?”
女店主一听,只当云希是来为平图府寻人的,忙道,“未见什么上佳之选,大人想寻什么样的?白日里倒是有个年轻的公子样貌绝伦,哦,他坐的就是您现在这个位置,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脾气也甚大,曹参大人家的颜公子和礼正大人家的无双公子只多看了他两眼,就被他身边的随从打伤……”
云希闲闲地抿了口茶,“什么人哪?多大年纪?”
“二十来岁的样子,大伙还猜是不是平图府的公子呢。”
“胡说!”夜奴立在一旁喝斥着,“平图府的公子哪能随便出来闲逛。”
“谁说不是呢。”女店主精明的双目一转,边给二人殷勤地斟茶边道,“可是那人的样貌与气度一看就不是小户人家养出来的,竟敢得罪曹参和礼正大人除了咱们府上的公子谁家也不敢啊。”
云希不解地低问夜奴,“这曹参、礼正是干什么的?”
夜奴俯身道,“是祭司大人身边的红人,女王都要礼让三分。”
“确是权贵。”云希低语着,心中已有了清明。
说话间,只听得那琴声又起,云希狐疑地抬头看着三楼,“什么人在弹琴?”
女店主一瘪嘴,“不晓得,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女人,咱们乌鲁公主本来就多,这公主生了女儿又封翁主就更多了。她自个要是不说,咱们也认不出来。”
云希留了夜奴在旁抬步便上了三楼客房,轻叩了房门,那琴声戛然而止,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是谁?”
云希轻手推开门,只见一身着奥来寻常女子衣服的人背对着门坐在琴边,云希忙回手关了门,“如月?”
那女子轻笑着转过身来,竟是琪心!
琪心微笑着起身而立,“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云希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琪心,又看了看那琴,“你怎么会在这?”
“自是忧心姑娘,我去见过孟里王,一路上想了与姑娘日夜相处的种种,深觉愧对姑娘。这才向大王央着回来寻你。”
“可那琴……”
琪心拨弄了两下琴弦,我以前陪在公主身边,公主教过我,以方便她出宫之时,由我留在内宫抚琴,掩人耳目。
琪心会琴她竟毫不知晓,云希瞥见琪心身上穿的衣裙虽是奥来女子的,却并不是她们当初从宫中带出来的。
“姑娘是不原谅我?”琪心见云希不语,试探地上前溜着她的脸色。
云希收回思绪,强扯一笑,“没有。”
说罢唤了夜奴上来,帮琪心收拾了行李,一同回到平图府。
“姑娘怎么在乌鲁做了官。”
云希叹了声,“一言难尽,也许女王念旧情吧。”
琪心一听,亮了双目,“姑娘与乌鲁女王是旧识?”
云希点了点头,“从小一起长大的。”
“姑娘命真好。难怪你一心要来乌鲁。”
云希假意满面愁容,“如今她是女王,再熟也是旧日,不知今后会怎么样。”
琪心安慰着,“姑娘你就爱多想,你刚一到乌鲁,女王就给了你这么大的官,可见她是念旧情的。快别自寻烦恼了。”
云希扯了嘴角一笑,拍了拍琪心的手,“你说的对,我后日还要进宫,是亲是疏介时便知。”
“有个旧识在身边说说话真好。”云希起身,“你早点睡吧。”
琪心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与云希分别回了房间。
次日,琪心殷勤地起了个大早,轻叩了云希的房门,却不见里面应答。
“执青大人出门了。”白秀清冷的声音传来,吓了琪心一跳。
“这么早就出门了?”
“为官之人,比不得自在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