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挪开炉火的温暖,看向黑漆漆的夜,问:“大爷,这附近可有躲风避雪的地方?”
老人家又瞄了她一眼,问:“逃出来的?”
将离猛的一缩,原本温柔如春花的面容立时如同受到了han风的刺激,猛的露出小兽般的凶残来,恶狠狠的理直气壮的瞪回去道:“我不是,我现在是自由人,不必谁怜悯同情,想去哪就去哪儿……”
她最恨被人冤枉,更恨那种百口莫辩的滋味,所以谁不问青红皂白,凭借着他自己的私下揣想就对她做出评价和结论,是她最痛恨的人,也是让她最愤怒的事,。
这老人家倒是一怔,随即一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好大的脾性。”
将离却只是再瞪他一眼,没吭声。她若一直是好脾气的人,只怕这辈子要和上辈子一样含冤枉死了。
这老头很可恶,不过萍水相逢,他便品头论足,着实可恶。亏得他一大把年纪,胡子都白了,还是这么的轻浮可恨。当下觉得那炉火也没那暖了,红薯的香味也淡了许多,便抬脚就走。
老人家却叫住她:“那女娃,你等等。”真是好大的脾气,不过问一声便发起了脾气。看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就知道她有多狼狈了,偏生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和恐惧之后的清朗,又浑身带刺,别人一句好话关切,她倒当成了歹话歹心。
一时又气又笑,脸上却收了玩笑之色,捧过来一个烤透了的红薯,道:“拿着吧,这大冷天,你走到天亮也再找不到能吃东西的地儿了。”
将离却把下巴微微一抬,道:“不必了。”
老人家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拿不出来真金白银,不过是一点谋生的技艺,送你也不过是勉强添一顿饱肚,你叫我装也装不出来富贵人家的那种嘴脸,你又何必推辞?”
将离也就不客气,伸手接了。老人家又往前一指:“再往前走两条街,有一座护国寺,你在那躲躲风,明早出城也方便。”
将离道了谢,捧着暖手的烤红薯转身就走。
果然再行了两条街,前面有一座宏伟森严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曳着。
将离上前,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却没敲,只是躲在背风处,将快要凉的烤红薯小心的撕掉外皮,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入口的甜、糯、香、软,犹胜过从前所有的美味。
将离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仍然意犹未尽,只觉得身上也热乎了起来。她把自己的身子蜷了又蜷,打算在这眯上一两个时辰,一等天亮,就离开这。
钟府里出来一个黑影,四下望望,又和门口的守门小厮轻声交谈了两句,就循着将离出行的方向迅速的追了过去。
卖红薯的老人家正收拾着东西,喃喃自语:“天晚了,想必没人再出来了。”正这会忽然身前站着一个黑衣男人,朝着他问:“老头,有没有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这么高的个子……从这里经过?”
老人朝他望了一眼,打量了再打量,点点头说:“看见了,你是她什么人?”
黑衣人并不答他的话,只问:“去哪了?”
老人道:“我送了她一块烤红薯,给她指了方向,叫她去前边的护国寺……”没说完,那黑衣人已经快步消失了。
老人怔了下,却只是摇摇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炉子。
黑衣人是魏楠。
钟夫人连夜叫人请了大夫,察看了风辄远的伤势,只说并未伤到内脏,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好生调养。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大夫自行离去,钟夫人沉着脸对风辄远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今夜好生养着。”
风辄远一脸的愧疚,低头道:“侄儿,不孝,让姑母失望了。”
钟夫人只哼了一声道:“废话不必多说……”冷冷的看一眼钟玉灵,率先往门外走。风辄远不舍的看着钟玉灵,钟玉灵却是不敢留下,只在钟夫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只幽怨的朝着风辄远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钟夫人走了,日上阁里恢复了安静,风辄远躺了一会,就觉得浑身酸软,到处都在突突,腹内又饿又空,万般难受。
魏楠端着鸡汤进来,道:“爷,喝碗鸡汤。”
风辄远伸手接了,勉强喝下去暖暖身子,却看着漆黑如铁的夜色,道:“她走了?”
魏楠知道他问的是将离,垂眸应道:“是,妈妈菖莆亲自送了去的。”
“太便宜她了。”风辄远气极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