锭银子,从一个看起来极精明的媒婆嘴里套出话来。
钟夫人气的手脚冰凉。
她到这会才意识到,也许这几年自己对女儿的严苛真的害了她。也许她见过的男人多了,就不会被随随便便的男人迷惑,也许她见的世面多了,就不会只往一条黑道里钻了。
从前只知道把她养在深闺,怕她行差踏错,如今却出了这么大个纰漏,钟夫人苦不堪言。若是再这样下去,没有媒人上门,没有夫人们知道钟玉灵的好,她岂不就嫁不出去了?
菖莆见夫人面色青白,痛恨之意明显,便开解道:“夫人不必过于忧心,这城中也不是没有名门望族,等到冬至的时候互通往来,夫人带着姑娘过去赴宴,一来二去,姑娘的名声不就传出去了么?”
钟夫人深以为然。可是她从前不愿意跟人往来,现下临时抱佛脚,难免吃力,好不容易陪着笑脸,才算拿到了朱家冬至的暖炉会贴。
正巧钟玉灵说要出去散心,钟夫人这才没有二话的答应了。
钟玉灵弄清了来龙去脉,一颗心就凉了冷,冷了凉,看来母亲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和表哥拆开。可是思来想去,又转怒为喜,当下兴头头的要置办首饰,裁制新衣。
钟夫人见她兴致颇高,一时也安慰,她有事忙,总不会再整天想着风辄远,当下有求必应。钟玉灵总也挑不着好的首饰,这日便磨了钟夫人去街上挑挑看看。
钟夫人初时还不同意,后来一想,也的确是该出去看看的,如今京城里流行什么款式,这里也就有什么款式,钟玉灵久不去街上,难免落伍,到时候和其他小姐们相比,难免落了下风。
因此竟痛快应了,亲自带钟玉灵出府上街。
钟玉灵兴奋异常,带了面幕,兴冲冲的坐上了马车,一路上虽然规规矩矩,可是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那夺目的神采,让钟夫人心下一软,直觉自己这招下对了。
她哪里知道钟玉灵的想法。她有张良计,钟玉灵自有过墙梯。她和风辄远在某种时刻,已经有了极深的默契。
钟夫人和小姐要出门,府中虽不是刻意宣扬,却也尽人皆知,风辄远便知道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他一大早给钟夫人请了安,便假说要和士子们一起读书论经,早早的就走了。
钟家马车停在最大的首饰店,早有菖莆进去将闲杂人等清场,这才扶着钟夫人和钟玉灵下车,母女相携进了首饰店。
老板亲自迎出来,殷勤问候,夸下海口,他这店便成了天上难寻,地上仅有的铺子。钟夫人一言不发的坐了,道:“你把如今最流行的款式拿出来我看看。”
钟玉灵就在附近走走看看,就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匆匆跑过来,差点撞上钟玉灵,忙不迭的道歉,而后捧着首饰盒子去给钟夫人看。
钟玉灵就觉得手心一刮,有什么物事塞进了手心。
正文 049、相会
钟夫人在那边叫着:“灵儿,过来看看,你可有中意的?”
钟玉灵身子一凛,不可控制的浑身轻颤,她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物事,急忙应道:“哎,娘,来了……”
心如油焚,恨不得即刻就看看手心里边是什么。只恨这会到处都是眼睛,被钟夫人这么一叫,她就成了众矢之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觉得浑身发烫,心口和手心的地方更是暖融融的,连眼里都是泪融融,似乎欣喜控制不住要流出来一样。
钟夫人诧异的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钟玉灵带着面幕,钟夫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觉得女儿似乎在微微轻颤。钟玉灵婉转一笑,道:“没事,娘。”
钟玉灵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些首饰上,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但凭钟夫人做主。钟夫人虽然年纪略长,但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首饰珠宝的,当下左挑右选,又不时的戴在手上或是腕上,翻来覆去的欣赏。
钟玉灵的沉默,只被钟夫人当成了温良,是大家闺秀本该有的贤淑。因此并不在意,偶尔问她一声可好,钟玉灵心不在焉,只说都好。
挑了一个时辰,母女俩收获颇丰,这才高高兴兴的出了首饰铺子。趁乱无人注意,钟玉灵才看了一眼手里的绢帕,那上面只有一行字:回家,明日裁缝铺。
钟玉灵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来了,他就在这附近。
多日不见的渴念让她激动无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除了府里的丫头婆子和垂头的小厮,哪有别人?
一时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