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再睡三天三夜。睡醒了就吃。猪。”
将离也不还嘴,就那么抿着唇,垂眸站着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林暮阳还能说什么?只能叫孙毓去吩咐店家端饭菜上来。一边把筷子碗墩的震天响,借以发泄自己的怒气和郁闷之气。
再看将离,一点骇怕惊慌心虚的意思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角,文文静静的吃饭,期间连头都不抬。
只是仍然像个易受惊的小兔子,夹菜也只夹离她最近的那一盘的一块。从吃饭开始,她也一共就夹了两筷子菜。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埋头跟碗里的米粒较劲。
她很认真,很专注。对他很忽视,很戒备,这让林暮阳十分不是滋味。原本准备的重拳,却因为她的柔软,而如同陷入了棉花一样,效果与结果都十分无力。
再纠缠下去,倒像他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了。
等到将离吃完最后一粒米,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林暮阳放下碗,道:“你坐着,我有话问你。”
将离面色从容平静,哦了一声,乖巧的垂头坐下。
林暮阳清晰的看见将离无意识的绞了一下细长的手指,只是很快就松开了,从居高临下的角度,他能看见将离的嘴角紧抿,泄露了她的紧张和绝决的对抗。
林暮阳状似无意的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哪怕是分辩,哪怕是推脱,他都愿意相信。
将离却只是轻声道:“没有。”该看的他都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他心里也有数,何必再多此一问?决定权始终在他手里,他不是一直说不在乎的么?
将离甚至报复般的嘲弄的想:她到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想的那般不在乎。他也是男人,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自己的女人是破鞋。
她是不够洁身自爱,她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她更是不知羞耻,她还水性杨花,她还是残花败柳……
他厌恶,他痛恨,他嫌弃,她都能理解。那就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好了,用不着一副宽容为怀,宽大为本的救世主模样,虚伪的说什么不计较不在乎。
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低贱的卑微的婢女,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深知自己不论在谁的面前都是沧海一粟,不值得谁对她好,不值得谁为她破例。
从前还有希望,那是她太天真太幼稚太无知,她把她的世界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是她蠢。一旦那个男人撤身,她的世界便轰然倒塌,连给她重新建树自己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她不会了。
林暮阳冷嘲的哼了一声。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事实俱在,她连个错都不认,是不敢还是不屑?
她有什么资本这么高傲这么不屑一顾?
是针对他,还是她自己本来就自轻自贱,自甘堕落?若是前者,他或许还能放她一马,若是后者……
林暮阳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离忽的抬头,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嘲弄的讽刺,却很快的垂下去,仍是不冷不热的道:“不为什么。”
林暮阳咬牙切齿,却是笑出来,道:“这么说你很享受白日宣淫,陪风辄远玩那种变态的玩意了?”
将离如遭重击,几乎要坐不住,心口被利刃绞成一团,碎rou模糊。她却仍倔强的挺直后背,即使明知道哪怕弯下去一点,也可以自我麻痹般的少受一些挫磨,她却仍是选择了这样最笨拙的方式承受。
将离紧咬着唇,从血腥中吐出一个字:“不。”
“那是为什么?”林暮阳不死心,他誓要撬开将离的嘴,让她彻底的低头屈服。
将离的视线紧盯着自己的膝盖,两只苍白细长的手像一双不真实的,没有温度,无法触摸,也从而不能给自己任何支持任何温暖的手。
她没有再辩驳的意思。曾经她迫切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只要他肯听,那么她就有机会改变自己注定的死期。如果他肯听,那么她会做牛做马报答他的宽怀,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可那会他是怎么说的来着?他嫌脏了他的地,污了他的耳朵。他连面都吝于一见。
想到这,将离更直的挺了挺后背,脸上浮起那种毫不忌惮的,也毫不在意的,甚至带了一点仇恨的嘲弄的笑。
他现在想听,她却不想解释了。
林暮阳没错过将离脸上神情的急剧变化。就那么一瞬间,仿佛她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爱恨情仇,当一切尘埃落定,她端坐于斯,已经脱胎换骨,笑傲生死,不需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