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吩咐开饭,行遥也不是外人,索性就在这一起用吧?”
风辄远道:“恭敬不如从命,外甥知道来了就打扰小舅舅,所以特带了些礼物孝敬小舅舅呢。”
两人客客气气的往里走,将离才在冷风中清醒过来,一时又是恼,又是羞耻,又是愤恨。她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甘堕落。
被逼着堕落倒也罢了,她还可以说是命运弄人,可今天种种行为表明,她这分明就是自轻自贱。
她恨,她恨自己这不知羞耻的本能,一碰到他便如飞蛾扑火一样,宁可毁灭也舍不得他施舍般给她的温暖。
从前死过一次,是咎由自取,如今重来还是这般毫无抵抗之力和抵抗之心……
将离想,她就是自己对自己太仁慈了,记吃不记打,活该枉死。如果不想再走一次回头路,那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吧。
他很好,他从前对她也很好,但是,他有她的归属,他不是她的!
将离天人交战,恨了半天,最后把所有的恨都集中到风辄远身上。这个阴魂不散的浑蛋,他竟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入,一点廉耻都没有。
不管她在哪,她都躲不开他的阴影了么?
不过也是,林暮阳和他是亲戚,自然不会主动撵他。况且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林暮阳岂会因为他就真的和风辄远计较?
她也真是没用,怕他做什么?下次再遇见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么着掉头就跑了。
他别想沾沾自喜,以为每次都可以这么有恃无恐。 她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了呢。
将离想了想,心里拿定了主意,回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带了钱出去买了两坛酒,顺道在街上不紧不慢的逛了两圈。
回来时厨房正热闹的不可开交,大嫂见将离回来了,忙道:“正催着上菜呢,我们这的人都抽不开了,劳烦将离姑娘把菜送上去。”
将离也不推辞,把菜都放到食盒里,提着去了前边。路上遇到个小丫头,招手叫她停住,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两坛酒送过去。”
小丫头给将离行了礼,道:“正是大人叫奴婢去沽酒呢,这可巧了,也省得大冷的天我再跑一趟。”
将离笑道:“这差事我替你办了,你可怎么谢我?”
小丫头眼睛一亮,道:“将离姐姐最好了,若是大人赏了东西下来,我分你一半,成不成?”将离有意卖她一个人情,她自然该投桃报李。
将离只是笑笑,道:“大人赏你的就是你的,好端端的,我分一半做什么,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以后你勤快些就是了。”
小丫头道谢不迭,抱了酒,乐颠颠的道:“那我先跑一趟,回头再来接姐姐。”
正合将离的心意,也就招招手,在她身后不慌不忙的跟着。
花厅里温暖如春,风辄远和林暮阳对坐而饮。他们身后竟然还有两个俏丽的小丫头帮忙倒酒布菜。
桌上已经有一坛酒去了一半,酒香扑鼻。
林暮阳垂眸温文,风辄远风流不羁,两人都是相貌绝伦之辈,在酒意微薰之下,都带了些不支的意味,眉稍眼角都是风流恣意。可偏偏这种与他们不相衬的脆弱,更让人心动神摇。
小丫头端上酒,道:“大人,酒来了。”
林暮阳微一颔首,道:“下去吧。”
小丫头略微迟疑了一下,补充道:“这是上好的二锅头。”
林暮阳微微瞥了她一眼,对身后的孙毓道:“冬日凛冽,倒正该是喝烧刀子的时候,这丫头倒也有眼色,赏她二两银子。”
小丫头听闻,简直是意外之喜,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喜悦,脸也同一朵盛放的菊花一样,每一条纹理都异常鲜明。
看着她这样单纯天真毫无芥蒂的笑,倒是让旁边人都跟着笑起来。
林暮阳道:“难得还有这样天真的人,瞧着她高兴,倒让旁人也觉得所有的烦恼都是不值得计较的事了,既是这样,那就……”
小丫头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竟然还要再赏么?一时眼巴巴的望着林暮阳,眼神里是绝对的崇拜和敬慕。
林暮阳却只是突的笑了下,放下身段道:“你想要什么?”
小丫头眼睛眨了下,眨掉了眼里的茫然,道:“奴婢想要跟着大人。”
风辄远先低笑了起来,不无嘲弄的对林暮阳道:“小舅舅风采超然,连这样不解世事的小丫头都萌了春心。”
林暮阳瞪他一眼,却仍然温和的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