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么?未必。
林暮静呵呵一笑,也不纠正。大步进了门。
将离退后,福了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内,自转身回了大门口。
林暮静离开时。又在将离身边停下,道:“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怕传话的小厮一时说不明白,刚才又走的匆忙,忘了给你。喏”他一伸手,递过来两个小白玉瓷瓶。
将离不接,道: “七爷错爱,将离十分惶恐。”不过她不能要。
林暮静呵呵一笑,道:“我也滥好心了一回,是吧?”
将离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道:“将离不是这个意思。七爷仁心,将离也不会自生歧义,做那杞人忧天之想。”
“那就拿着吧,我瞧着你的脸色,嗯”他略微沉吟,还是没说出口。将离毕竟年还小,又是单身未嫁女子,有些话不好说:“等以后得暇,我请个朋友过来帮你看看,他是医道中人,想来比我这个半吊子更可信。”
将离还是不接,道:“承蒙七爷盛情,可是将离很好,真的不需要。”
林暮静的手就停在将离身前,带着审视的打量着她,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我哪里惹着了你?”
将离摇头:“七爷何出此言?”
林暮静道:“你对多戒备的很,难道是因为四哥的缘故?”
将离淡笑一声道:“七爷多想了,将离和林大人并无芥蒂,不会迁怒于人,再者,七爷是七爷。”
林暮静并不相信,道:“不可能,从我说是受四哥之托,向你问个好,你便总是这么勉为其难的……肯定是四哥欠你钱了,欠了多少,我替他还上算了。”
将离撑不住的笑,道:“七爷真会开玩笑,真的没有。”
林暮静道:“喏,你看,你不收,我非要给,在这站着白白的给人看了笑话……”
果然,门口的青儿、篆儿都拔了脖子往这边看。
将离一时局促起来,退后半步道:“七爷体谅,将离实在是不能收。”
林暮静只得收回,道:“罢了,原也怪不得你,是我太过急切,其实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将离的脸色白了白,垂下头去,并不接腔。他这是承认了所作所为,是受了林暮阳所托吗?林暮阳到底想做什么?
见将离脸色发白,林暮静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眼神中竟一闪而过一抹痛楚。只是很快,他依然维持着君子般清淡雅致的笑,道:“还说没有芥蒂,可被我试探出来了。”
将离苦笑一声道:“七爷就别再戏耍将离了。”
林暮静哈哈一笑,道:“罢了,投之以琼瑶,报我以木石,我如今也算是真正的碰了南墙,连你都嫌弃我多事……”
他虽是笑着,忧伤却是货真价实的。将离紧紧的攥着拳头,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滥好心,就是不接。
他若不走,她便奉陪,那就耗下去吧。
林暮静见无以打动将离,只得将小白玉瓷瓶塞到将离的手心里,低声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倔强,非逼着我说实话不成么?这药,是四哥托我给你寻的,他说你身子弱,需要好生调养。你不必领我的情,只把帐记到四哥头上便罢了。”
将离手微微一缩,终是没拒绝。眼窝一酸,觉得有流泪的冲动,忙忍了,把小白玉瓷瓶收起来,道:“劳烦七爷转告四爷,不必再为将费心了。”
当初那碗药,是他亲自端给她喝的,是以才存了歉疚吧?其实,她真的没有怨过他。不是他,亦是别人,生就这样的卑微,她不怨恨任何人,也不怨恨命运。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尝有资格做个母亲?所以当知道那是绝子汤的时候,她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索性断了这个念头,倒落得个清净自在,了无挂碍。
他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呢?
林暮静走出老远,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将离。那丫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的叹了口气,仍是沉静而安然的拈起了她一直在做的针线。
动作娴熟,神情悠然,竟似没受一点触动。
她在阳光下,如同一枝盛放的花,艳色尽在他的眼底,却是可触而不可及。
那也未必,如果他肯伸手,又有四哥,现下有大伯母和祖母的默许,这朵鲜研的花,未必就摘不到。
只是,终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林暮静忽然就有些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难道要在扭曲了这许久的心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