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辈子都没法治好的了……”
将离脑子嗡嗡的,呆呆的看着林暮静的嘴一张一合,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直觉的想要捂住他的嘴。
为什么,一向温和的林暮静,会有这样残忍的时刻。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暮静却只是解脱般的盯着将离,道:“孩子,并不是我的。”
将离彻底的僵住了。腹中一阵绞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是谁的?是谁的?”将离嘶吼着,却早已没有了力气,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哀恳了。
林暮静毫无诚意的道:“对不起,将离,我原本是想,你有了孩子,会更死心踏地的跟着我,可没想到,老天报复,他不肯让我这个做了坏事的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罪恶的成果。所以你看,我根本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这么多年,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里都充斥着猜疑、揣测和深深的妒嫉。我嫉妒四哥……我情愿我从来没娶过你。”
“所以,你报复我。你践踏我的真心,你……”将离颓然的闭嘴:“是我错,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妄想着我会得到老天的眷顾。”
一个肯对她好,能够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她就说,怎么一夜之间,自己的命运突然变的这么令人生羡生妒起来。原来,不过是个幌子,就是想给她一切,再生生的从她身上剥离,让她更怕更疼更冷。
真讽刺。
林暮静看着将离呆呆的站起来,想叫住她,却觉得身子越发无力。他很想说:将离,别走,抱抱我。
可是他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何必还要给她留下牵绊,就让她好好的活着吧。
林暮静闭上眼,他已经听到了死神靠近的脚步。活着,有将离陪着,他没有遗憾了。死了,就让他自己静悄悄上路吧,他实在不应该再把将离也一同捎带上。
将离却没有走,只居高临下的盯着林暮静,一字一句的问:“林暮静,我问你,那个人是谁?”
林暮静睁开眼,倒笑起来,一如将离初见时那样,阳光四溢,温润如泽。
他却摇摇头:“何必要问。你只需知道,那是我一手设计的圈套就成了。将离……你不必念着我,也不必恨着我……我”
他忽然一口血从嘴里涌出来,剩下的话就再说不出来。
将离看着他低垂下来的头,雪白的脸孔上泛着没有生命气息的白,眼前一黑,将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她恨啊,她真的恨啊。
可是恨谁啊?她连恨的对象都找不着了。
她活着,就是一重罪孽。她压根就不该再回来,像她一样,地位低贱,命如草芥的人多了去了,天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枉死含冤,别人回来,都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只有她,性子依然软善,似乎并没有改变她自己的厄运。
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罪有应得吧。
揣着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没有了这一生可以指望和依靠的人,她还是从前那个无亲无故,凄苦一生的可怜人。林家不会接受她,林暮静留下的偌大家业,她也没本事守得住。就是现在她的命能不能保存,都不由她自己说了算。
她多么想真心真意,托付给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无权无势,只要真心对她好。可是这乱世中,她自己活着都是奢侈,这种真情真意就更是奢侈了。
将离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她又看见了风辄远。风辄远怒骂着,打着她:为什么被掳走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因为她没有钟玉灵生的美艳,就算在逃难的人中,可她还是鹤立鸡群,引人注目。
那劫匪只一眼就看到了钟玉灵,打马而来,一下子就把钟玉灵拎走了。风辄远不敢去追,缩着头在一旁看人都走远了,才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她的身上。
后来,钟玉灵嫁给了那马背上的男人。他不是劫匪,他是当朝的守备,官居正五品。平乱途中,混水摸鱼,杀了许多无辜百姓做为乱贼的首绩,还抢了许多绝色女子。
那些百姓被上缴,成了他升官发财的资本,那些女子,不堪受辱的便选择自尽,除了少数留下来,剩下的都被他送人。
钟玉灵因为极其美艳,做了他的侍妾。
将离只觉得风辄远可笑。有本事自去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抢回来。可这会,她却无比清醒的想,他未必有多爱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