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忍不住了。
朱氏哭了半晌,这才道:“快让姨母瞧瞧,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吃了很多苦吧?”上下看了两三遭,见只有衣服破旧,一脸脏污,倒没什么伤筋动骨的伤,这才放下心来,道:“既是平安回来了就好,就好,我这就去给姐姐写信,也好叫姐姐、姐夫放心……”
风辄远却只是哭着道:“姨母,她,丢了……”
朱氏不禁看了一眼林暮阳,忙糊弄着过去,道:“不妨,不妨,回头姨母再给你补上就是了。”
要是让林暮阳知道风辄远回乡是为了拐带他的表妹,又因为走丢了这样一个女人就痛彻肺腑,他不生气、失望才怪。
一迭声的叫人打热水,这边又哄又劝,叫他先回成潜阁。
这通忙乱自不必说,朱氏与林暮阳一直把风辄远送了回去,看着人服侍他沐浴,送来了晚饭,陪着他坐了一遭,看他睡下这才回去。
将离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没睡着,叫玲珑陪在一旁跟她说话,也不过是京城的风物而已。忽听绣清进来报:“四爷来了。”
将离就怔了一怔,随即闭上眼道:“我累了,已经睡下了。”
绣清一脸为难,才要说话,玲珑便轻微的瞪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越发没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
绣清更惶恐了。她不明白玲珑是什么意思。将离的意思她倒是懂,那便是不愿意见林暮阳。不见也有不见的理,毕竟男女大防,虽说现在不晚,可天也黑透了。
说声不见,林暮阳再不耐烦,也只得顾及着面子,骂一顿或是给她个脸子也就罢了。但玲珑这话里又是什么意思?
玲珑却已经开始温言劝说将离:“四爷累了几天,想必是有话要跟奶奶说,奶奶身子重,也不必太过郑重,只披件衣服,好歹在这火炕上坐坐也就是了。”
绣清这才恍然大悟,忙退出去,请林暮阳进来。
将离情知林暮阳有事,否则也不会半夜三更造访。能是什么事?不外是林暮静的生意上的往来。她都把印鉴交出去了,还要跟她要什么?
虽然不耐,却也只得在玲珑的半哄半劝下起身,穿了件外衣,又披了件斗篷,坐到炕桌旁。
林暮阳已经进了门。
屋子里暖和,火盆里的炭火正旺,炉筚子还烤着栗子。
这屋里暖融融的。
林暮阳瞧一眼将离,她已经了妆,长发披垂,只显得那小脸又瘦又苍白,格外的可怜。视线落到她红润的唇上,林暮阳的心就软了,坐下来,挥退了侍女,一时也没说话。栗子噼剥的响着,将离也不看他,只拿火钳拨弄着,免得烧糊了没法子吃。
林暮阳伸手就拈了两个烤熟了的,也不怕烫,随手就剥了皮。将离斜他一眼,道:“大人竟是来此特地跟我抢栗子吃的吗?”
她这薄怒微嗔,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林暮阳就觉得心头被猫尾巴扫了一回,痒痒酥麻,让人情难自禁。
将手心里熟透了的栗子送到将离嘴边,冷哼一声道:“何需抢,难道这府里所有不都是我的么?”
她也是他的么?真不要脸。
将离就着他的手,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栗子。
林暮阳心有余悸的缩了一下,若再缩的晚些,只怕她就要就着他的手指一起啃了。看她那样子,只怕真的生食他的骨血,她也不会眨一下眼。到底为什么,她这般的恨他?
接过她手里的火钳,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炉筚上的栗子,道:“风辄远回来了。”
将离顿了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嘲弄的笑了笑,道:“呵,回来的好。”这才叫想什么来什么呢,就是这个冬天,她和他前世的旧仗,一起算了吧。
林暮阳不看她,只道:“这里人手少,我明儿个再多派几个来。等到过了正月,你就搬出去……”
“我不。”将离却忽然来了精神,道:“我不怕他。”
152、相恨
林暮阳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他颇有些无耐的瞪着将离:“你不怕他?”
“是。”将离勇敢的无畏的回视过去。她的眼光没有往日的尖锐犀利,却透着另一种冰han的光,让林暮阳觉得很是不安。
这是一种,很绝决的,要玉石俱焚的光。他不由的出言轻斥道:“不许胡来。”
她还想着报复吗?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得了风辄远?虽说这里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他也不可能整天看顾着她。万一出点差错,那可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