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下决断,逼着文氏与风慎和离,文氏又岂会撒手西去?若是当年,他能生起勇气反对长公主,不令文氏嫁入风家,又怎会让文氏受这许多苦?
在文谦怀中的风重华机械地摇摇头,而后用力将文谦抱紧。
在马车上,文谦一直握着风重华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他脸色阴沉,双唇紧抿,眸子里燃烧着一团火焰。
风府白幔飘飘,灵棚前白烛火焰摇曳,乱哄哄人来人往,哭声不绝于耳。
见到文谦携着风重华来了,下人们不自觉的让出地方,相互对视着,皆出怪异的神情。
文谦也不说话,先是上了香,眼中半点泪水也无,倒令那些准备上前相劝的仆妇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风慎何在?”上过了香,文谦冷声道。
嫡妻去世了,可是这灵棚中居然只有姨娘和庶女们在守灵,府里的正主居然一个都没出现。
“二老爷……”几个干事的婆子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个个都将身子向后退。
她们怎么回话?难道要让她们告诉亲家老爷,府里的二老爷与郑铭琴被人捉奸在后花园的小榭中,这会老夫人已经气得背过了。李浚在府里大吵大闹,说要杀了风慎以报侮妻之恨。
他们在三瑞堂闹得天翻地覆,哪里还顾得上这里的灵棚?
跪在地上的关姨娘,何姨娘,夏姨娘更是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文谦询问她们。
文谦的眉,立时皱了起来。
安陆伯府与风府如此怠慢他的妹妹,可想而知平时是什么样子了。
文谦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为妹妹讨回公道来。
第37章白事
三瑞堂,已乱成一锅粥。
一整夜百寻不见的风慎最终在后花园小榭找到,与他一起被找到的,是同样的郑铭琴。
接到消息的李浚当即傻了眼。
他知道郑铭琴婚后一直对他不满意,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干出与妹夫私通的事情。这让他如何见人?这让他的儿女们如何出门?
他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冰冻住,整个身子凉透。他可以想象的到,将来他一定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我要休了这个贱人,休了这个贱人。”李浚觉得自己傻透了,放着正经的娘家不去住,却偏偏跑到妹妹府上。
他早就该看出来不对了,早就该看出来了。
小郭氏又是气又是怒,郭老夫人已经被气得躺在动不得,风慎躲在屋里‘照顾’她,连头都不敢露。郑白锦这会已傻了眼只知道哭,府里只剩下她还能管事。
可是前院的灵棚还搭在那里,三瑞堂却乱成这样,她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妹夫,死者为大,要不然从长计议?”
可她刚刚说完却被李浚呸了一口,“你们姓风的还知道死者为大?快莫要这样说话,免得叫人笑死。”
小郭氏的脸顿时黑了,风慎纵是荒唐,可他睡的却是你太太,我们姓风的固然有错,你们姓李的就无错?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隔着帘子禀道:“舅老爷已经来了,正在灵棚前大发脾气。”
小郭氏和风明贞交换了一个眼神,俩人眼中都露出忧愁之色。
“妹夫,眼看着舅老爷已来了,灵前实在是不能没人,要不然我先去迎迎?”小郭氏只觉得头痛万分,恨不得自己也学着郑白锦的样子,哭个昏天黑地的。
李浚虽是生气,可他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闻言冷冷哼一声,到底放了小郭氏离开。
可是风慎,他却是不准备放过的。
等到小郭氏一离开,他正了正衣冠,大踏步的往郭老夫人息偃室走去。
在灵棚外,文谦的面色阴沉如水。
看到小郭氏领着一个少年出来,身后却不见风慎的影子,只觉得心口一甜,差点又呕出口血来。
“舅舅,不值当。”风重华轻扯了文谦的衣袖,舅舅文采,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何苦与风家的人置气。
文谦转首,轻拍了风重华的手。他快四十岁的人,居然还没有一个小孩子能沉得住气。
“风慎呢?”文谦恼得很了,连风慎的表字也不唤,直接唤起了名。
小郭氏讪笑:“老夫人哭了,曾昏厥过去好几次。二弟不放心,一直在照顾老夫人。”
文谦冷笑:“这么说来,他倒是个忠孝节义四全的君子?”
小郭氏不由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