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要怎么办?”风明贞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一进暖阁就哭了起来,吓得风重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许嬷嬷服侍。
“大姐姐,您慢慢说。这世上的事情没有解决不了的,千万别着急。”风重华递过去一块帕子。
风明贞哭了一阵,却见到风重华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纤柔浓睫闪了闪,渐渐止住了哭泣。
“你姐夫他……昨夜和我吵了一架……”风明贞执着帕子擦了擦湿濡的脸颊,“原本昨天好好的,下午我还服侍着婆婆打了一会牌……后来,门房报有定国公府的人过来,婆婆就莫名其妙发了一通脾气,还说要把门房上的全换了。我就替门房上的人求了下情,可是谁能想到,婆婆居然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我一顿……”说到这里,风明贞的眸子又温润了,“我心里委屈,等你姐夫回来后不免抱怨了两句,谁成想他居然说咱们府里尽都是吸血的……我听了心里不悦,就与他吵了起来……”
风重华脸色微变。
什么婆婆莫名其妙发脾气,什么张延年说这边全是吸血的人
不就是在告诉自己,她风明贞在会昌候说不上话,你千万别求我办任何事情。
风重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风明贞垂眸,扯噎道:“阿瑛,现在我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你了。不在,府里又是那样子,二叔又娶了一个市井妇人为妻。咱们姐妹俩从此以后就像是没了娘家的孩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风重华看了一眼许嬷嬷,端起了银镶竹丝茶盅,轻轻饮了一口。
许嬷嬷会意,笑着劝慰风明贞:“瞧大姑奶奶这说得是什么话?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牙拌嘴的?大姑爷想必说的是一时气话,指不定这会怎么后悔呢?”言下之意是在责怪风明贞,不该大清早跑到文府里来找风重华。
风重华可还未出阁呢,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处理?
更何况,风明贞当着风重华的面抱怨自家的婆婆和丈夫,要让风重华怎么接话?
听了许嬷嬷的话,风明贞渐渐冷静了下来,握着帕子压了压眼角:“是我孟浪了。”
许嬷嬷趁势端了一盅茶递给风明贞,“大姑奶奶想开了就好,这夫妻没有隔夜仇,吵吵闹闹的过得才痛快呢。要是整天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连个架都不吵,那才是真正的寡淡无味。”
暖阁里燃着紫述香,清冽香味弥漫,朝阳自东边窗屉洒入,映着满室晕黄。
风明贞的心却有些急躁起来。
她不知道风重华有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知道风府的人会不会来找她。
她在会昌候府一直要看公婆和丈夫的脸色行事。
没有多少地位。
如果风府真的有人来找了她,她该怎么办?公公和婆婆不可能为了她放过定国公府的人。
她现在只寄希望于风重华能明白她的意思,阻止风慎去找她。
她想到昨天徐县君亲自往风府跑了一趟,就觉得心头发han。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几两银子,就能出卖她。
只要徐县君许给了二叔好处,二叔一定会跑到会昌候府去逼她的。
到那时
她就是会昌候府最大的笑话。
可是风重华就是不接她的话,转头和她说起了别的事情。
风明贞几次要将话题往这方面转,却都数次被风重华打断。
风明贞终是什么都没成,遗憾离去。
等到风明贞走后,许嬷嬷就将目光落在风重华身上,“姑娘怎么不把昨日就把二老爷安抚住的事情说给大姑奶奶听?”
“我当她是大姐姐,她可有当我是妹妹?”风重华勾了勾唇。
说了又如何?
就像上一次,她为了风慎将风明殊送到会昌候府的事情回府劝郭老夫人。
风明贞不是半点表示都没有吗?
她正想着心事,余嬷嬷走了过来,说周夫人有事寻她,让她去上房院。
上房的抱厦中,周夫人捧着一盏海棠花茶盅在慢慢地吃着。
见到风重华来了,周夫人将唇一抿,道:“来了?”挥手抱厦内的仆妇们退下,她将茶盅放到雕红漆海棠花茶盘上,说起了长公主,“今得了消息,说是长公主有些苦夏。你母亲在时,就得长公主另眼相待,论理,你得去看望一番。”
风重华低头称是,心中的情绪一闪而过。
周夫人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