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但他身份卑微,自是不敢多问,只垂首恭敬道:“将军自然是看了那封书信的,将军还吩咐小的转告公子一句话。”
家丁侧身,对着神态、坐姿丝毫未有变动的侯昊炎,遥遥一拜,说道:“公子,将军嘱咐您,今日入舒家探望一事,务必前去,切莫再向前几日那样,怠慢于舒家小姐。”
话音随风萦绕于枯树败叶之间,久久方散,可侯昊炎姿态依旧闲散随意,宛若世外谪仙,只是……
他紧捻鱼食的指尖,终究证明他还只是个红尘凡子。
侯昊炎没动、也没回话,只在家丁话落之后,半响之余,猛然一挥袖摆,将整碟的鱼食以及装鱼食的碟子,一并甩进了红鲤群中。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喧杂拥挤的街上,便多了一辆缓缓前行的马车,车顶下方悬挂着的七彩流苏挂,也不知是随了风,还是随了漫步而行的马,旋转翻飞,自是欢快的一刻也不曾停下,那流苏挂上笔力苍劲的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饶是那流苏挂翻腾的在厉害,过往行人还是自觉的给这辆马车退出一条路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抵一场情深
“公子,舒家……确实要去吗?”青泽微蹙浓眉,目露担忧之色,他一直跟随着他家公子,经过这些日子,他自然看的出,他家公子并不喜欢舒家那个大小姐,而是喜欢那个被舒家赶出府的小月姑娘,而他自己,也有些觉得那舒家小姐,有些配不上自家公子,反倒是那个机灵古怪的小月,更让他看好一些。
只是……
就他家公子的这个身份,那小月姑娘只怕也过不了自家将军那一关。
今早将军吩咐家丁转告给他家公子的那句话,他可是听出来了,将军如此叮嘱,断然是已经知晓了这几日,他家公子不愿搭理舒清瓷的事。
真不知道这件事是那舒家小姐故意捣鬼,还是真的只如信上所言,仅仅是探望。
侯昊炎自打将那装鱼食的瓷碟一并甩进鱼池后,整张脸便一直埋在了氤氲里,眼眉之下,瞳色幽深,虽一片无波无澜,却也好似心如死灰。
就连青泽都听出了他父亲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觉悟。
他没做出任何反驳、抵抗之举,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种事事被人提早列于行程,宛若提线木偶一般的人生,很早之前,他知道自己是舒家少爷的身份时,便随着时光的流唆,潜移默化的认了这份命。
从前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什么也不想要,只做着父亲想要的那副模样,苟延残喘于世人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下。
可现在,他拥有了一样东西,一样有可能此生都只能够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那就是……他对小月的那份喜欢,兴许,现在那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感情,应该该被称作‘爱’了吧。
呵!若只是单纯的喜欢,哪里会让他生出反抗父亲、挣破禁锢的念头。
“青泽,你厌倦现在的生活吗?”
侯昊炎没有回答青泽之前问的那句话,而是突然间唇角含笑、目光释然,反问了青泽这样一句话来,语气淡然,空灵悠远。
“……”
青泽一愣,他一时并未明了他家公子问的这句话是何意,但迟疑之间,他还是察觉到、眼前公子似乎、似乎……有些不同了,心中隐约觉出什么来,他也不挑破,只会意一笑,恭敬回道:“回公子,青泽只喜欢过、能时刻护在公子身侧的日子,公子好,青泽才会觉得当下的身活好。”
侯昊炎眸子里,忽然染上了大片的星光,像是夏日夜空之下的星空,绚烂夺目而又迷离的摄人心魂,他凝眸注视了青泽片刻,忽而再次轻笑,只不过这次,他的笑声再不似压抑着什么。
舒府。
舒家上下今日一早便得知了将军府的小公子要上门探望自家小姐的事,这件事自然是经由舒老爷之口传出,于他看来,不论侯昊炎对他的女儿存的是那份心思,只要他还在世、他的女儿还心属于这个侯家小子,舒侯两家的婚事,就由不得任何人来挑唆。
昨夜他听了欣儿的一番暗指之语,心下当时就对当初轻易放过叶晗月之事悔不当初,一早他就觉得叶晗月好似不仅仅像是一个下人那么简单,只不过当时他一时急于摆脱太后寿宴之事的牵扯,便也没伸想,就匆匆将人赶了出去。
如今想来,那婢子想必真如欣儿所说,是对他们舒家、对青瓷生了恨了,不然,她怎得在招惹了三王府的小王爷之后,还去招惹将军府的公子。
是人都知,谋权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