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自己死的就是这样的雪夜,那雪夜里的冷,那西本风的锋利,那冻死的孩子……
以前她最喜欢下雪,从小就喜欢,正巧又是生在了腊月,于是爹爹就给她起了名字叫腊月,爹爹说娘也很喜欢雪,当时差点就要给她起名邢小雪了,可是算命的说她命里水多,三重水了,再叫雪对孩子命数不好,这才改了名字叫做腊月。
看来这命数也都是无稽之谈而已,说叫腊月好,自己前世还不是死的那么惨。
她缓缓的在自己院子后的小花园里漫步着,深深呼吸几口,停在一株腊梅树下,闭上眼睛伫立着。
膝盖那针扎的痛又钻心的袭来,她却不想回去,她觉得就是在外头也比回到那个清冷空旷的房子里强。
那房子若是屋顶破个洞,就和她死的地方一样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哭,不明白为什么哭,就是忍不住的流眼泪,最后甚至忍不住的抽噎起来,身上还披着石云清送的鹤氅,兜帽上又落了一层白,手冻得发紫。
膝盖间针扎的痛渐渐消失,腿慢慢麻木。她就像刻意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似的,发狠的、倔强的站在雪里,好像要把自己冻死。
老梅树上突然落下一蓬雪砸在她的帽子上,她依然一动不动的。
一声叹息在身边响起,天旋地转之间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戴雪又气又心疼的声音响起,“你这个不省心的女人,不想活了吗?”
她不回答,脑袋钻在戴雪的怀中哭着,由着他把自己抱回房间,由着他气个半死的搓着自己的手脚和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