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莲的声音在水上咆哮，颜如玉却听不见。

透彻心扉的冰凉传进身体，四肢百骸都被蚀骨的痛吞噬，忘川底下没有丝毫的光线，比黑夜还要黑，仿佛将世间所有的黑暗都凝聚在了这条河流了。

阻隔了墨莲的控诉，阻隔了阳光，阻隔了生机。

颜如玉的身子越来越重，如同被水鬼用藤蔓缠住往下拉去。

她略微出神，当年的莲花仙子和墨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相伴了数万年。墨莲为了让莲花仙子看到阳光，便苦苦支撑着在河面上露出头，被虚灵子踩了一脚。

那一脚，恐怕也踩出了莲花仙子人生中的第一道暖阳，便是虚灵子。

“那我的阳光呢？”颜如玉无力地一笑。

身体越来越热，颜如玉知道，这河里有催情毒。

“死了算了。”她轻轻道，缓缓合上眼睛，嘴巴不再禁闭，而是任河水流入体内。

没有阳光的日子，不想活了……慢慢失去了意识。

噗通一声，忘川又是一人落入水中。

颜如玉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人，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催情毒要发作了。

一个温暖如阳光的躯体却搂住她，欺上她的嘴唇，将仙气渡进来。

何方歹人？

墨莲要开始羞辱她了么？

身体猛然僵硬，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死去。

“是我。”这是只在梦中出现的声音。

总是一遍一遍让她痛得死去，又活来。

第316章 心魔（40）

“为什么连死都让我不得安宁。”颜如玉心里只这么想道。

意识却越来越沉，沉到连眼皮子撑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便看到了一旁的楚寻。

他裸身背对着她，但她连他的发丝儿都能认出来，如何认不出他的背影呢，那肩膀上，甚至还有她当年留下的齿痕。

而他背上新添的如同被猫爪划过的伤痕，令颜如玉彻底回过神来。

颜如玉恍惚想起睡过去之前的事，有个人抱住了自己，这人便是他吧？忘川里的催情毒也是他给解的，那他们两人，在这荒山野岭……

颜如玉默默穿好衣裳，体内的仙灵力也已经可以调动，便想离开了。

“你做了那样的事，就想走？”寂静的夜里，传来他的声音。

他话语里的暧昧轻浮，让颜如玉脚步差点移不开，仿佛那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