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了,这些也该够了吧。”我看着她手里的布包,只怕再装就会把花蕾挤坏,连忙提醒。
凌波大致数了数花蕾,笑着装模作样地摇头道:“每客止二百余花,可想一食亦不忘梅。4只是尝个新鲜,也差不多了,走吧。”
我却拉住她,“等等,头上身上都是花,要走哪里去?”
凌波自己伸手一摸,便笑了起来,“险些忘了偷香是要留痕的,可不能让旁人看见了。”说着便伸手拍打身上的落花。
那些落在幞头褶子里的花瓣她看不到,只好我动手帮她清理。她的身量只到我嘴唇的位置,恰好能陷进我怀里,我只要略一动,便能吻上她的额头。
我心下这样想,便真的蜻蜓点水般在她额上一吻。听说巴蜀的水土格外养人这话是不错的,凌波
生的白,肌肤又细滑,素日都不需用铅粉,方才那一下,就仿佛是碰到了一颗剥了壳的熟鸡蛋。
见凌波没有躲,我便想再轻轻啄上一啄。
但这时,忽然有煞风景的声音传来:“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小霍将军啊。刚才在球场上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原来却是在这里。风景不错,小霍将军真是好兴致啊。”
凌波一惊,连忙躲到我身后。我密密实实地将她挡起来,才有功夫去看与我说话的是谁。
这一行倒是来了三个人,我都认得的。左边紫裘金冠的是定北侯家的小公子柳裕,右边琥珀色胡服的是陈国公家的庶三子唐曜,说话那个是站在当中的裴少华,出身河东裴氏,父亲是银青光禄大夫,母亲是临淄王家的一个乡主;一身银红的圆领袍往他身上一穿,活像个四处乱滚的大灯笼。这三人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素欺男霸女之事干的不少,方才与我交手之时我也并没有很客气,直将他们三人打得落花流水。
我没好气的地哼了一声,“三位公子找某作甚?还想被收拾么?”
“我等自然没有小霍将军那样的好身手,不敢相争。”裴少华掸了掸衣摆,“只是没想到,小霍将军不光马球打得好,品味……也很是奇特啊。”
“什么意思?”这话当然不是什么好话。
柳裕上前一步笑道:“听闻小霍将军一向洁身自好品行端正,却想不到,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外带。小霍将军莫不是忘了,今天是你小外甥的百日,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人到处跑,还这样行为不端……真不怕气死谯国公?”
“我霍某人带着小厮出行有何不妥?也劳几位郎君过问?”我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只想抬脚走人。
唐曜却上前一步,道:“想不到小霍将军出身行伍,却喜欢这样清秀的小厮。”
我挪了挪身子,挡住他那色迷迷的目光,沉声道:“那唐小郎君以为,霍某身边的小厮该是什么样的呢?小厮长得清秀还有错了?难不成还要把脸划花了带着一脸疤出来见人?”
裴少华只是掸着袖子道:“小霍将军,你把这眉清目秀身材娇小肌肤胜雪长得比偎红馆的……咳,还俊的小厮带到谯国公跟前去走一遭,你说谯国公信不信?”
虽然拼命扮作男子,但凌波的骨相十分秀气,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何况她身份特殊,我是自然不敢的。见我不语,唐曜更得意,打着胆子上前道:“小霍将军,这样好的小郎君哪里找的?走到这儿都带着,定是有几分本事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哥几个……还真想见识见识……”
“嘴巴放干净点!”听他们越说越不成样子,我便怒声呵斥。
裴少华嬉皮笑脸地道:“好好好,那就不说话,直接……上手如何?”说着就要伸手把我身后的凌波拉出来。
若是这时候还能忍下去,我便不叫霍徵。一拳头挥过去,裴少华踉跄着后退了五六步,眼圈更是霎时便肿了起来。
他愣了半天,忽然杀猪似的叫了起来:“霍伯英!你、你竟敢打我!”
这几年被姨夫管烦了,脾气也收敛了些,放在前几年,我打过的架哪里就少了。我双掌一分,将欲上前来帮忙的柳裕和唐曜推开,冷笑道:“打你们还须得想么?只怕你们家里还会拍手叫好吧!”
“霍伯英!你就不怕谯国公知道?”
我心里一阵烦恶,厉声道:“少拿姨夫压我!你们几个都是要做阿耶的人了,处处拈花惹草惹是生非也就罢了,打架打不过难道还只会背后诬告么?”
柳裕似是悟到什么一般,高声道:“说起来霍伯英你与我同岁吧,却是至今未娶。我道是为什么,难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