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想什么?”
傅朝云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饼,然后说道:“大人当真是豁达君子。”
那人便笑着同她攀谈道:“大人有所不知,现今陛下为政清明。我虽为han门,但却仰赖科举能够入朝为官,并没有什么不满之处。”
傅朝云低了头,淡淡地笑了一声说道:“大人虽如此说,但我估摸着大人必然是受了排挤吧?不然又怎会来做这趟差事?”
那人便朗声大笑道:“傅大人这句话可是猜错了,我走这一趟,全是因为精通修桥造堤之事。”
傅朝云便有些惊奇地打量了他一眼,旁边另一位大人说道:“傅大人有所不知,孟大人可是工部的一把好手。”
那位孟大人便回过头去笑着道:“袁大人莫要取笑我了。”
然后便又回过头来慢慢嚼着大饼。
傅朝云这下反倒惊了,不敢置信道:“阁下是孟行至?”
实是不能怪傅朝云,一行人出发之时也只是交代了一下如何相称,也没有通报过姓名。
工部孟迩,字行至。何以傅朝云如此清楚?只因本朝二十五年,此人献出了水车的改造方案。
江南遍地皆是水车,只是因着地形受限,水车多采用人力踩踏汲水灌溉。
孟行至献出的改造后的水车模型,可用畜力带动。一台小型的水车只需一头水牛即可带动。
由此一来便大大节省了江南之地的人力。直接又带动了江南副业生产。
近些年,谢家有将近一成的收入得益于此,谢玄机提起此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说谢玄机还特意去拜访过,只是此人沉迷机械制造,平日里甚少会客。
傅朝云没想到眼下竟在此种境地结识了他。
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孟大人,久仰久仰。”
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崇敬之色。
孟行至不大理解,尚有些迷茫,便见暗卫首领过来问道:“大人,可否要启程?”
傅朝云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冲孟行至笑了笑,转头吩咐道:“启程!”
此刻,正院。
谢氏刚用过了药,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没来由的右眼皮便一直跳着。
卫妈妈给她递了水漱口,谢氏接过来喝了两口,一个失手,杯子便掉在了地上,碎了。
卫妈妈连忙念叨了几句:“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谢氏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有些发愣地说道:“妈妈,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宁,生怕云儿要出什么事。”
卫妈妈便冲着床尾“呸、呸、呸”了三声,然后回过头来念叨着:“夫人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怎的如此不吉利。”
谢氏由着卫妈妈扶她躺下来,又给她掖好了被角,便听她说道:“直觉,母女连心。”
卫妈妈便劝道:“夫人这是不放心小姐出远门,忧思太过。
小姐前两日不是才来的书信,说是到湘北了。估摸着这两日就要到皖西了。”
谢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许是吧……过几日就该到江南了,想是不会在江南地界上出什么事。”
卫妈妈便拾着地上的碎片说道:“夫人放宽心养病就好,小姐定然会好好的……”
皖西密林。
时至申时正,密林里已经快见不到光了。几个暗卫便在前头打了火把引路,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天便完全黑了下来。
傅朝云扬了扬手,然后道了一声“停”,众人便都停了。
“就地搭起帐篷来,休整一夜,明日再出发。”
进密林之前几人便估算过,一天怕是走不出去,因而东西倒是带得齐全。
傅朝云选的地方倒是还算开阔一些,也适合休整。
几个暗卫伐了周边的几棵小树,搭了帐篷又升起火堆。
孟行至不知道从哪弄了瓦罐跟野菜,竟然把大饼撕成小块儿,架在火上煮了一锅汤。
傅朝云都不得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早早用过了饭,便都各自进了营帐休息。傅朝云到底是女子,工部的三位大人挤了挤,匀给她一顶帐篷。
夜半,遇袭。
孟行至最先听到的声音,帐外,皇家暗卫不知道是在跟何人厮杀。
孟行至连忙推醒了旁边的两人,然后又冒着箭雨进了傅朝云的营帐。
傅朝云到底是女子,且又不曾学过武艺,因而警惕性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