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刚要挂电话,黄宝儿犹豫着开了口:“你会去找她吧?”
“我先去问清楚消息。”陈晨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见绿灯亮起,他匆匆对着话筒说:“挂了。”
陈晨从车上下来,就直接往辅导员办公室走,正冲上楼梯,却被经过的教刑法课的胡教授叫住了。
胡教授颠着啤酒肚,小跑着赶上他,问:“小陈,你有认识在山城的律师吗?”
“怎么了?”
“咱们院的辅导员小韩你认得吧?她父亲在家碰到点事情了,找到我了。我给她咨询没问题,可我执业证都给还回司法局了,会见取证都搞不了……”
陈晨一愣:“你说谁?”
韩梅才出到达大厅,电话就响了。
还以为是胡教授的回电,她急忙掏出来,却是陈晨的来电。
她面上有一瞬的怔愣,又有刹那的释然。
接到妈妈涕泪交加的哭诉,她当然着急忙慌,不知怎么办之下,她第一时间是想找他帮忙的。
当点开电话的一瞬间,她又犹豫了。
可如果,他会因此嫌弃她呢?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韩梅心中本来就乱糟糟的,这下更害怕面对这样的可能。
与其要赌他的心,那还不如等她自己把事情先了结了,再处理二人的关系。
她又翻了遍通信录,转而致电给教刑法的胡教授,可惜她自己本就所知不详,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讲不明白。商量之下,她决定先请假回家看看。
韩梅把电话接通了,放到耳边,好久不知该不该解释些什么。
是陈晨先了开口,他低声唤:“韩梅?”
韩梅憋着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晨语速缓慢,声音里却带着坚定:“等我,我现在就去机场,坐最快的一班飞机来山城。”
韩梅捂着嘴,两行泪就下来了。
韩梅挂了电话,出了机场,便脚步不停地打车回家。
平常家里都是高玉兰负责骂骂咧咧,韩红兵主管唯唯诺诺,其实遇到大事,一贯惜字如金的爸爸才是主心骨。
此时家里突然没了顶梁柱,高玉兰平常的强悍都不见了踪影,韩梅回家一看,见她头发也顾不得修整,乱糟糟地披散着,因为着急,眼底都见了青,心中很是不舒服。
高玉兰见了归来的女儿,面上的淅沥小雨更顿成滂沱大雨。
韩梅的忐忑不敢表现出来,强撑着安抚了母亲,又做了点东西逼着她好歹吃了,再看了看墙上的钟,已是快中午12点了。
韩梅忧心韩红兵的情况,把大姨叫过来照顾妈妈睡下,打算去派出所先问问情况。
大姨送她出门: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一个人去打交道的,要么等姨父下班跟你一起吧?
韩梅说:“没事的,我有朋友要来帮忙的,我只是先去问问情况。”
她按着高玉兰说的,先到了附近派出所,谁知人家却告诉说案件归到刑侦大队去了。
韩梅心中一突,又赶紧打车过去,好不容易找对了地方,值班人员正懒洋洋地和别人聊天,韩梅喊了好几声,她才走过来问:“你什么事情?”
韩梅说自己是韩红兵家属,想找负责的民警问问案件情况。
工作人员慢悠悠地坐到电脑前:“他是犯事儿的还是被害的?”
韩梅低声回答是嫌疑人。
那女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看了眼记录,说:“哦,就是那个故意伤害的吧?正拘留呢。”
再问别的,女警就一概不知了:“那能告诉你吗?案件正处于侦查阶段呢。”
“那能让我见见负责案件的刑警吗?”
“警官是你想见就能见啊?”
“我只是想知道下情况!”韩梅听得气愤,冲口而出:“我爸平常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无缘无故,是绝不会出手伤人的。”
女的眉头一皱:“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在现场吗?反正现在受害人在医院躺着呢,我们难道就会随便抓人了?”
韩梅登时红了眼。心里顿时空荡荡地。平白想争辩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身后突然有人帮她应一句:“刑法规定的‘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这案子才刚立,您是张嘴就给我当事人下判决呀?”
韩梅踅身看去。
陈晨白衬衫黑领带,外面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