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那边,村里人都知道,没隔几天,她们就从油坊推了这么大半缸油回来,但凡有些脑子的,都能猜出来是用乌桕籽榨的油了,就算没有猜出来,跑到油坊一问,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方氏无法,只得照实说了,霎时,周围的人群呼拉拉全跑光了,隐约还能听到大噪门的在喊:“他爹,快,挑上担子,咱也快去捡些乌桕籽,别让人都捡光了。”
方氏想到明年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不免有些想法,很是有些闷闷不乐。
罗天都只好劝解她:“这事横竖是瞒不了的,不如说开去,大家伙都沾沾光,省得被人说咱们一家吃独食。再说了,光是咱们家一年又能点多少灯油?这一百多斤油,尽够咱们点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了。”
方氏便道:“明年的灯油是够了,那后年呢?大后年呢?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心的,对人这么大方。”
罗天都暗想,这哪里是她大方呀,横竖是瞒不过去的,要是藏着掖着,反而遭人嫉恨。她是不怕拉仇恨值,可是罗白宿不能啊,要是以后哪天姚氏想不开,一定要挑罗白宿分家的事来闹,还不是还要靠这些乡里乡亲解围吗?跟罗白宿的前程一比,乌桕油这点蝇头小利根本就不算什么了,而且,对这件事,她还有自己的计划。
那汤县令不是一心想图个清名,想在为政期间做出点政绩,为将来升官垫基础吗?
她便打算送这个人情给他,尽管汤县令最后的目的只是为了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可是比较起来,仍算得一位好官,况且她第一回做生意,得了汤家赏的十八吊钱,说是巨赏也不为过,哪怕这十八吊钱对于汤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是她仍感念汤家这份情,正好趁这个机会还了这份人情也好。
罗白宿皱眉仔细想了一回,最后还是写了贴子,将乌桕油这回事详细写了一回,不过对于如何想起用乌桕榨油这个方法,便没有提是罗天都的主意,罗白宿只说是受了那位先生言论的影响,除此之外,又将乌桕籽如何采收,脱壳,以及出油量都写得明明白白,最后又特意注明了,这油有毒,绝不能食用,然后又装了一罐油,趁着镇上有人去县里的时候,请人送去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