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说到后来,却有些敷衍之意。
等到刘捕头走了,方氏想出个主意,道:“要不,我们去求求汤老太太,好歹让我们见一见你爹才是。”
罗天都却不很赞同。
她其实并不指望这回能依靠汤老太太或是汤夫人能帮上什么忙,一来她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就是当年方氏教沈三娘蒸米粉,人家那也是给了厚赏,一副银货两讫的态度,不曾亏欠过她们什么;二来,罗白宿的罪名是不孝,委实很有些犯世人的忌讳。而汤老太太和汤夫人,一个是拥有了一句成年儿子,且正享受儿子赡养,另一个也生了儿子,正悉心栽培,无论如何,她们都会站在世人的那一边。
她更大的指望,其实还是罗家村的老族长。
好在这案子并没有拖两天,第三天,汤县令派了官差传罗老头、姚氏、方氏等一干相关人员到县衙,当堂公审罗白宿的案子。
听说县太爷今日要审理这老娘状告儿子忤逆不孝的案子,大早上的,县衙就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有那年纪大的,还记得当年林秀才一案时的惨状,可巧今日被告的也是一位秀才,便口沫横飞地描述了一回当年的情况,于是来的人越发多了。
罗天都一家是早就在堂外候着,等着汤县令升堂审案,第一个带到的就是罗白宿。
因着汤县令并不曾夺了他功名,堂下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板凳坐着,其他人却没有这个待遇,只能一溜地跪在公堂之上。罗天都转过脸看到罗白宿气色倒还好,只是眉眼之间有些倦色,便稍稍放下心。
至少她担心的罗白宿会受些皮rou之苦的事并没发生,看来读书人的特权在这个时代还是挺管用的,至少屈打成招的事,今日并没有发生罗白宿身上。
罗白宿看到自己的妻儿老父都跪在堂下,唯有自己坐着,遂起身要让凳子与罗老头坐。
汤县令见了暗自点头。他见过罗白宿几回,初时只觉这人虽然沉默木讷了些,却并不是那轻狂之徒,且还批过他两几篇文章,虽说文字一般,却颇有几分悟性,与他批阅的卷子,一点就透,若是有名师指点,日后不难有翻出息。奈何今上以“仁孝”治天下,当朝风气便将仁孝排到了第一位,罗白宿犯了这个忌讳,就算他本有心庇护,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汤县令便一拍惊堂木,道:“罗白宿,你娘状告你不孝,你可有话说?”
罗白宿便道:“子不言母之过,学生并无话说。”
汤县令又问姚氏:“你儿子怎生不孝?能让你一纸诉状告上衙门?你可知读书人若是添了这个污名,这辈子便与功名无缘,罗姚氏,你可想清楚了?”
姚氏道:“家中父母俱在,不孝子就另立门私攒钱财,且不供养自家老父老母,老妇人开口说他,恶媳轻则恶言怒骂,又纵着小孙女不敬长辈,老妇人别无他法,只得请官法处治。”
姚氏一开口,外头的听众都觉得义愤填胸,立时觉得罗白宿委实太过混帐,如此不孝,不怪这老妇人要告他,都暗自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好生管教自家的那个皮猴子,若是还不听话,少不得棍棒伺候,总要打得温驯了,万不能再养出个忤逆儿出来。
还有那性子暴烈的,就在外头高声嚷着:“不孝子,打死他!打死他!”
姚氏闻言,豆子大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恨不得县太爷立时下令,将罗白宿乱棍打死了事。
罗天都彼时也跪在堂下,听到姚氏这番诉说,不由在心里冷笑。姚氏这几日都在不家,想是还请了高人教她如何在堂上应对吧,不然何曾见她说话如此文雅过。
汤县令闻言皱起了眉,又问罗白宿道:“你娘如此说你,你可以话辩解?”这便是给了罗白宿一个自辩的台阶,若是罗白宿的理由合情合理,他也不介意偏袒一回。
眼看着秋闱就要到了,晋雍县里的秀才本就聊聊无几,罗白宿行事却是这群秀才中少有的稳当之辈,结果被自家老娘一状告到了衙门,汤县令心里也挺恼火的。一方面气姚氏没事生事,挑这紧要关头,逼得他断送治下一名秀才的前程;一方面又恼罗白宿不争气,平日里看着行事稳妥,却送了这么大个把柄给人。
罗白宿也跪了下来,道:“学生并无话可说。”
他分家是事实,小都姐俩和罗白秋姚氏不和也是事实,虽然这不和的原因却并不在自家孩子身上。
汤县令又想起这两天差役打听的一些罗家的是是非非,自然是知道罗白宿并非姚氏亲生,他有心要做个和事佬,便对姚氏道:“我看你儿子,倒不像是个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