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前来,道庵主诵经完毕,请方氏过去一见。
方氏便嘱罗天都姐俩不要乱跑,自己带了向兰去跟庵主说话,留了喜巧照顾罗天都姐俩。
罗天都闲来无事,就在后院溜达。
后院的厢房也是隔开的,一边住着庵主和庵内其他的师太女尼,另一边也就是她们现在呆的地方,则是对外专供女客休息的,两边厢房之间开了道侧门,彼此相连,女尼或女客有什么事,也由这道侧门进出。顺着这道门往里去,也不知道过了几道回廊,曲曲折折的,最后来到一个院子。那院子很大,却比前头的要荒凉许多,院子里杂草丛生,门廊墙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看得出来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她逛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趣,正打算顺着原路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墙的另一头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那哭声淹没在雨声中,时断时续的,不十分真切。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到了那个槐树精的传闻,背上的han毛都竖了起来。正巧她边上有一堆烂木头,她随手挑了一根趁手的,拿在手里,循着哭声,慢慢地转到院子后门。
出了这道门,就是荒郊野外了。
那门是虚掩着的,锁上锈迹斑斑,想是很久不曾用过了。罗天都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不对,那门显然是被人用暴力踢开的。
她心里一凛,举起武器,屏息从微掩的门缝看去。只一眼,罗天都大吃一惊。
背对着门站着另一名男子,腰悬长剑,身材挺拔如松,被雨水淋湿的黑色劲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流畅的肌rou,衬着一头没有生气的灰白色长发,充满了一种残酷的美感。
而门外不远处,一对男女相拥着跌在地上。那女人虽然一脸狼狈,但是罗天都却认出来,那分明就是吏部侍郎的千金柳锦绣;拥着她的那男人,罗天都并不认识。
“卫缺,你这奸人,休想伤害绣妹分毫!”那男人满身泥泞,脸上隐有惧意,却紧紧地将柳锦绣护在怀里,仿佛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柳锦绣美丽虚弱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她颤抖着道:“伯兮,我们说好了的,生而同衾,死亦同穴,既然被他找到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死,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这个魔鬼的。”
卫缺冷冷地嘲讽:“好一对奸夫****!”
陆伯兮虽然被卫缺的气势有点吓到,但仍辩解着:“我和锦绣是真心相爱,我绝不会让她嫁给你这恶人。”
卫缺便居高临下,用那奇异的说话腔调慢慢地一字一顿地道:“哦?你这靠着祖辈荫庇活着的家伙,怎么阻止她嫁给我这恶人呢?”
陆伯兮仿佛被他这话刺激到了,尖声叫道:“绣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若非你这魔鬼从中作梗,她早已是我陆伯兮明正言顺的妻子!”
卫缺冷笑道:“你喜欢怎么不早上门去求亲呢?等到陛下金口御言赐婚了你才来说,柳锦绣这辈子只能嫁给我,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嫁给你。”
“卫缺,我诅咒你,恨不得你能现在就死,你休想让我嫁给你。”柳锦绣听了这话,又似要尖声怒骂,却被陆伯兮紧紧地捂住嘴。
听到这里,罗天都这才有些恍然大悟。没想到一向只有戏文子里才有的,贵族少女不满自己的亲事,偷偷和情郎私奔的戏码居然让她给撞上了。年前她去外城取木牌,碰到柳锦绣的丫鬟从当铺出来,想必是为柳锦绣筹银子。这么看来,柳锦绣跟情郎私奔,并不是临时起意,而且筹划很久了。她不免又想到左青之寿宴时,她撞见的那一幕,想必那时就是柳锦绣在跟这什么伯兮的见面,说不好从那个时候起,两人就约好了要私奔。这柳锦绣倒是有些头脑的,跟情郎私奔,还知道要备足银子,而不是像小说里写的,头脑一热,两手空空就跟人走了。
而且有胆子给卫缺戴绿帽子,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啊!罗天都这个时候倒是对柳锦绣生出了几分佩服。要知道这年头,君权、父权、夫权像三座大山压在女人们的头上,像这种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撮合的怨偶也有不少,多数都是女人咬着牙忍了,偶有不愿意的,拼得最厉害的结果,不过是强行解了婚约,坏了名声,然后再嫁。可是柳锦绣却连这条退路都没有,她和卫缺的婚约是由今上做主赐下来的,除非她死,或是卫缺亡,要不然这辈子她都不能嫁给别人。
只是,两人这样私奔,难道就不怕连累父母亲族么?
果然,卫缺“唰”地拔出长剑指着女子:“柳锦绣,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要你柳家上下为此付出代价!”
锦绣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