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朝中最出名的小心眼爱报复的卫缺。稍有点头脑的都知道,柳家这回估计要遭殃了。
卫缺那是谁呀,当朝第一佞臣呀,没事还担心他找碴,你柳家养出的好闺女,生生把人往死里得罪了,照卫缺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报复那才有鬼。
柳侍郎气得当场就昏过去了。醒过神后,觉得不行,不能让柳家就这么白白地耽了恶名,得罪了卫缺,便把责任污水全往陆家身上泼。说是陆伯兮勾引了柳锦绣,才出的这场丑事。
陆尚书当然不干了,说柳家自己没把女儿教好,都被圣上指了婚,眼瞅着要嫁人了,还来招惹他家儿子。两人不顾身份,当着今上的面,在金銮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吵开了,把个早朝生生变成了菜市口。
出了这事,柳锦绣自然没活路了,当晚就上吊自尽了,据说柳锦绣吊死自己之前,还在嚷嚷着说,终于不用嫁给卫缺那个恶人,要去地下等她的陆郎。
这事自然也被一五一十往上报了。
今上大怒,气得当场就叫廷卫拖了柳侍郎下去打板子。
那柳侍郎一把年纪了,从来都是别人奉承讨好他的,这回被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闹了个没脸,还被今上打了板子,羞愤难当,气得病倒了。
陆尚书原本还想仗着自己的身份,讨个情,好歹留陆伯兮一条命的,柳锦绣这么一嚷嚷,得了,救不成了,还是赶紧回家让陆伯兮去地下跟柳锦绣会合吧。
为这,陆家也深恨上了柳家。
今上什么都不用做,就坐在朝堂上,看着自他登基以来最让他头疼的吏部和户部两个衙门的大臣互掐。掐吧掐吧,掐得越起劲越好,最好能把双方那些阴损的见不得人的事都扯出来,那才如了他的意。
当然,这些朝堂上的事,罗天都她们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柳锦绣和陆伯兮私奔了,被抓了,然后都死了。
左君雅偷偷跟她说起这事的时候,还一脸的嫌弃:“你说她怎么想的呢?平日看着她都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害了自己不算,还连累得家人一辈子抬不起头。”
罗天都听得心里甚是不自在。
柳锦绣的事,她是早知道的,她甚至觉得她和陆伯兮的死,自己也该负一部分的责任,因为她救了卫缺,所以这二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是那个时候,若是眼睁睁地看着柳锦绣杀了卫缺,她也做不到。自觉背负了两条人命,因此心里很是有些郁郁寡欢,晚上觉也睡得不好了,甚至开始做恶梦。
一会儿是柳锦绣断了脖子,伸着舌头凄厉地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我恨你!”
她开口想说她真没害她的意思,可是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就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柳锦绣吓人的脸越来越近,然后那张脸又换成了一张模糊的男人脸孔:“你瞧见了那么多秘密,以为卫缺会放过你?”
她想辩解:“若不是你和柳锦绣,你以为我会淌到这趟浑水里?”陆伯兮的脸蓦地一变,就见一双凌厉的灰眸冷冰冰地看着她:“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得死……”
罗天都大叫一声,猝然醒来,汗透重衣。
罗名都早被她吵醒,点了灯,关切地问她:“小都,你怎么啦?做恶梦了?”
罗天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呼了一口气,看着熟悉的摆设,这才安下神来。
罗名都却以为她是听女夫子学规矩压力太大了,晚上都做起了恶梦,因此日日不错眼地盯着那女夫子,发现那女夫子虽然严厉,但是并没有多过份,也不曾打骂罗天都,不明白小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做起恶梦来。
罗天都做了几日恶梦,觉得这压力实在太大了,平日看着死人是一回事,但是想到那人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死那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在家里吃不好,睡不香,精神十分不好,最后连罗白宿都看出她有心事,寻了个机会,想要开导她。罗天都想了想,觉得这事憋在心里难受,还是跟罗白宿说了。这家里要论正经事,还是罗白宿比较可靠。
罗白宿一时无语,不明白她们娘儿几个去上个香,也能闹出这么多麻烦出来。但是他看着这几日罗天都吃不香睡不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有些心疼了。他是个正统的大庆人,因此在看待柳锦绣这件事上,丝毫没有压力。
“这是她自己造的孽,关你什么事呢?要怪只怪她自己一念之差,走错了路。但凡她稍有廉耻,顾及到家人,就不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她和卫大人的婚事,是今上做主御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