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热水来,让他洗个澡,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他穿的衣服和鞋袜。”
罗天都便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放在浴室里,又示意他自己去洗澡。小孩儿先前有些拘谨,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跟着罗天都进了浴室。
“娘,灶上有没有什么吃的?”罗天都问方氏。
“啊,有点粥,再就是刚烙的饼子,别的没有了。”家里都是大人,没有他这个年纪的小孩穿的衣服,方氏只得找了一套罗白宿不穿的旧衣,放在浴间外面的椅子上。
“就这个吧。”她可没错过那孩子刚进门时候的表现,肯定是饿坏了。
“好吧,这孩子就让你看着了,我实在没空,晚饭还没做好,实在耽搁不得了。”方氏摆了摆手,把这些杂事交给她,自己赶紧去烙饼,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要把那么多人的晚饭准备好,还得抬到工地上,时间快来不及了。
罗天都去灶间热了一碗粥,又将一小把干咸菜切得细细的撒在粥里面,做完这一切,那孩子也洗完澡了,仍穿着先前的旧衣。
“这个是给你准备的,你穿这个。”罗天都将椅子上的旧衣拿给他,又指了指另一间屋子让他去换。小孩儿低着头脸红红的抱着衣服进去换了。
不一会儿,小孩儿换好衣服出来了,因为旧衣太大太长,衣袖和裤脚都卷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个要下田的农夫一样,看起来十分滑稽,罗天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孩儿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红通通的,低着头,一副十分害羞的模样。
罗天都看小孩儿害羞了,忍住笑,道:“饿不饿,跟我来,我们去吃饭。”说着,就去牵小孩儿的手,那孩子却把手藏在背后,十分拘谨的样子。
到了灶间,罗天都把粥和热饼子端出来,道:“慢慢吃,当心烫。”
小孩儿看了看罗天都,又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粥,抽了抽鼻子,最后到底是食物的吸引力占了上风,慢吞吞地拿了一张饼子,慢慢咬了一小口,咽了下去,看罗天都没反应,这才狼吞虎咽吃起来。
饼子吃了一整张,粥却只喝了一小口,然后便停手不肯吃了。
罗天都怕他胆小,没吃饱,便没有收碗,仍放在桌上,然后自去收拾别的了。
大约是因为罗天都照顾了他,又给了他吃的缘故,小孩儿现在明显对罗天都有点亲近起来,看她没有把吃剩下的收起来,迟疑了一下,道:“那个……不要了吗?”小孩儿说的是官话,虽然不甚流利,想是丁叔以前在家里教他的。
罗天都闻言,回过头,问:“怎么了?是不是没吃饱?给你留着,你等会饿了再吃。”
小孩儿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不吃了,剩下的能不能拿回家给爷爷?他从昨天就一直在睡觉,没吃东西。”大约他也是觉得吃别人家的,还要往回拿不太好,声音小小的。
罗天都听了,心里一软,这孩子大约还不懂得他爷爷已经死了,只以为他还睡着。她蹲下身,对着小孩儿道:“这些都是给你的,爷爷吃的另外还有,你放心吃吧。”
小孩儿看了那碗热粥,有点馋的样子,但还是忍住了,有点恋恋不舍地道:“我不吃了。”他今天吃饱了,有力气去干活了,然后就能赚吃的回家给爷爷。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罗天都问他。这孩子洗干净了,看着倒也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虽然黑是黑了点。
“丁五。”
“……”好吧,这年头大名那都是有钱人才能享有的福利,普通百姓一个柱子小毛就打发了,若是女孩儿更简单了,大丫二丫春花桃花梨花都是现成的,她和罗名都从小就能有自己的大名,那还是托了罗白宿的福,所以说读书人的福利真是好啊,哪怕只是个秀才,光取名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了。
罗天都安顿完丁五,就把他打发出去自己玩了,在她眼里十岁的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倒是能帮着带带孩子什么的,可是罗子衿今年两岁,正是容易感染疾病的时候,她是肯定不放心随便让外头来的孩子来看着自家小弟的,只是这地方连个大夫也没有,等到明年开了春,想个法子,到邻县或是哪里寻个大夫,给他看一看,若是身子骨健康没什么传染病,再让他帮着带孩子吧。
丁五很有眼色,罗天都让他去玩,他当然没有真的跑去玩,而是窝到厨下帮方氏烧火去了,显然是干惯了这事的,比罗天都还熟练。罗天都炒菜做饭是一把好手,但是烧火就不行了,她下厨通常还得有个人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