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来得及光顾这片雪原,树枝上光秃秃的,一片树叶都没有,罗天都也就没费那个事去爬树,直接转到树后躲了起来。
罗天都藏好后,于鹤和江君两人也分别找了两棵离她不远的大树,掩好身形,不一会儿,就见道路的那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正骑着马拼命往这个方向奔过来。
罗天都顿时明白于鹤和江君的打算了。练武人耳聪目明,听力和视力比平常人都要好些,想是于鹤和江君刚才早听到了有人骑马过来,所以找着抢人马匹的主意。
于鹤和江君两人却听出了不对劲,那马匹声杂乱不堪,明显人数还不少。于鹤朝江君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们只夺马,不伤人,省生是非。
江君点了点头。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道路那头终于现出了人影。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抱着一个小少年,策马疾奔,他的身后还跟了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官兵。
那侍卫刚逃到罗天都他们三人藏身的树下,却听得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几支羽箭凌空射来,那侍卫反手持刀,拨落了几支箭支,只是他又骑马,又要护着身前的少年,又要应付身后的敌人,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多时背上便中了两箭,马屁股上也插了一支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昂起,将那侍卫和少年摔下马去。
罗天都看得分明,两人摔下去的时候,那侍卫仍将那少年护得好好的,自己学先着地,饶是他身手矫健,着地的时候,避开了被箭射中的部位,但两人的重量没那么容易化解,背上的箭支往rou里插得更深了。
“大胆狂徒,竟然在府衙里行凶,杀死朝廷钦犯,还不快束手就擒!”那群官兵中一个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义正辞严地喝道。
那侍卫打扮的人还未曾开口,倒是一直被他拿命护着的少年尖声怒骂起来:“你胡说!我爹才不是什么朝廷钦犯,他是东北大都督,我们也不是刺客!我才不会杀我爹!明明是你们杀了我爹,还要追杀我和孙叔,你们才是坏人!”
罗天都听得大吃一惊,前任东北大都督不就是孙厚泽吗?难道这小少年竟是孙厚泽的儿子?可是孙家只被判了个抄没,孙府诸人除了孙厚泽以外,其他人只落了个流放的罪名,并没有和孙厚泽一样,被押解回京处斩。这群官兵却追着孙厚泽的儿子不放,还说他是刺客杀了孙厚泽是怎么回事?
护着孙家小少年的侍卫一脸血污,“呸”地一声,朝外吐了一口血水,怒斥道:“孙二,你这狗贼,孙将军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勾结外人害了孙府满门不算,还引着人追杀孙家唯一的血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狗贼,简直天理难容!”
说罢,反手伸到前后,摸到那支箭羽,用力一拔,入骨三分的翎箭竟然被他生生拔了出来,然后用力一掷,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半截箭支竟生生没入孙二的胸口,孙二两眼一翻,两条腿在地上打了个转,身子晃了两晃,便倒在地上了。
那群官兵未料到他如此凶悍,重伤之下,随手一掷,竟然就杀了一人,顿时骚动起来。为首的将领连眼光都未曾施舍给孙二一个,仿佛他不过是条无足重轻的死狗一般,皱了皱眉,道:“传闻孙厚泽麾下有个叫孙源的亲兵,力大无穷,看来就是你了。”
孙源本是强弩之末,刚才他靠一股蛮力将箭支拔了出来,这会儿伤口正往外汩汩地流鲜血,他身形晃了一晃,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你孙爷爷。”
“你倒是条汉了,也罢,本将也有惜才之心,只要你将那孩子交于我,我便饶你不死,来日还能为你在贵人面前美言两句,许你一个大好前程。”
“我呸!什么狗屁贵人,连个孩子也不放过,简直于禽兽又有什么两样?!”孙源站在雪地上,冷冷地道,“你们谁要动孙家少爷,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罗天都越听越在意。孙源提到贵人,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京里头天启帝那向个姓奉的儿子,根据她们在天翔府的经历,极有可能是七皇子。只是如今天启帝病了,七皇子不在上京好好地侍疾,派人往边关追杀孙厚泽的儿子做什么?
这厢孙源和那群官兵话不投机,两方人马噼呖啪啦就打了起来。孙源虽然天赋异禀,一身神力,然而到底受伤过重,流血过多,他还要护着孙少爷,难免拙荆见肘,对方人又多,其中也不乏几个好手,为首的那个将领武艺也不俗,不多时便落了下风,腿上挨了一长刀,两条腿齐齐被人欢断,整个人失了支撑,顿时往地上扑去。
“孙叔”孙少爷惊叫了一声,向他身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