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了,总有老天不肯眷顾的那一天。”
她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看似这天底下的女人没有比她再尊荣的了。
可是她的夫君死了,她的儿子和孙子又离得她远远的,想见上一面,都得处心积虑费尽周折。
“母后别这样说,您是有福之人,必定能够寿与天齐。”
“寿与天齐?”孝贤太后道。
“活那么长做什么,哀家这一辈子享用过的,怕是比别人几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做人不能太贪心。”
“本就已到知天命的年纪,哀家并不畏惧一死,只是还放心不下两件事,这两件事没做完,哀家就是死了也心有不甘。”
高祖帝沉吟片刻,“不知母后心中憾事为何,可否说给儿臣听一听?”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孝贤太后道。
“西周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民间百姓安居乐业,后宫也子嗣昌盛,只是诸位皇子眼看就要成年,你却至今没有定下太子,这是我第一桩憾事。”
太子乃是国之根本,高祖帝既然不立太子必然有他的顾虑,孝贤太后不能也不会干预前堂国事,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做一个铺垫。
“这二来,我最放心不下的却是你皇弟渐离。”
提起她这个嫡子来,她就觉得自己心口气的发慌。
“他少年时哀家希望他多读些诗书,以后好当一个风雅的闲王,谁知他倒好,一声不吭的跑去学武,生生将自己练成了什么“西周战神”。”
“这打就打吧,反正四海升平也没什么战事,可他倒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二十好几了还连个姬妾都没有,这说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不说别的,就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觉得自家儿子是个断袖,真是白瞎了他那张脸。
“好在后来还有一个阿辰。”
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给自己儿子赏赐美人,还是**了。
“可是这孩子心重,因着他的身份,为着避嫌一直鲜少入宫,他倒是成全了他的君臣之义,兄弟之情,可却是凭白苦了我这个为人娘亲的。”
“皇上,如今哀家已经年迈,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能不能下道旨,宣他进宫来看我一眼?”
看着情真意切的孝贤皇太后,高祖帝没有回话。
藩王未经宣召不得入京,这是祖上的规定,而且燕王是太后嫡子,说来要比他这个皇帝更加名正言顺,他这旨意一下,怕是那些大臣就第一个不答应。
孝贤太后满心祈盼,高祖帝却心有顾虑,一时之间,两人气氛竟然有些凝重……
☆、49惹祸
“皇上,太后,太医过来了。”
芳若领着太医进来,将这尴尬的沉寂打破。
手腕放于脉枕之上,把脉的太医在孝贤太后的手腕上放了一块丝帕,这才将指尖覆了上去。
房间里有些静,而那把脉的太医,眉眼却是越来越冷凝。
“还请太后换过另一只手腕。”
孝贤太后听得挑眉,难道自己还真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少顷,那太医才收了丝帕与脉枕一同当今药箱。
“不知哀家究竟得了什么病?”
那太医没有回答,却是问起了其他。
“太后今日可是觉得胃口不佳,经常疲倦,甚至有些时候还觉得心口骤痛?”
孝贤太后点点头,“确实如此。”
“太医,哀家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太后还请宽心,您并无什么大碍,只是近来天热,心火焦躁所至,微臣给您开些养心的方子,好好调养些日子也就好了,只是您万请记住,一定不能大喜大怒耗费心神。”
孝贤太后闻言,心里还觉得有些失落。
竟然没什么大病,那她这病装的不就没意思了吗。
太医对着孝贤太后行了一礼。
“微臣就先去配药了。”
孝贤太后不无不可的摆摆手,“去吧。”
很快,熬煮好的汤药被底下的宫女送来,太医取过一只小碗,待尝过那药之后,这才对着那宫女点点头。
孝贤太后端着那巴掌大小的金丝玛瑙琉璃盏,看着里面红褐色的汤药一阵皱眉。
这药闻上去就苦的很啊。
“还请太后趁热饮用。”
孝贤太后眉头一皱,端着那碗一饮而尽。
这琉璃盏还未放下,高祖帝已经将一小碟蜜饯送